问,却被推开了。
苏哈跟他走到断壁颓垣的最前,吸了口气,问:“准备好了?”
英卓咬着牙,感到后脑勺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逼迫自己,几乎是吼出来:“好了!”
“跳!”
英卓咬牙闭眼,脚下用力,一种悬空的失重感迅速充满全身。
他睁开眼睛,看着一层层的旋梯快速在眼前掠过,但仰起脸,与之相对的是等速上升的苏哈。
他眯起眼,叹口气,脸上有种遗憾又幸福的神情。
若是他的下落,能换来她的逃生,求仁得仁,有何怨哉。
然而,就在这时,情况突然有变!
只见已经升至第二层,眼看就要触及地面的苏哈在空中一阵腾挪,横身伸脚,那一双大长腿,硬是蹭到了旋梯旁斜立的一尊雕像。
那雕塑是洁白的大理石刻出的西式美人,衣褶低垂,惟妙惟肖,双臂在先前的爆炸中被炸断了,面容带着古典希腊式的平静与哀愁。此时斜倚着扶手,维持脆弱的平衡。
苏哈的脚一勾,搭住了“她”修长的脖颈。身体顺过去,搂住了“她”的腰肢。
英卓终于明白她想做什么,一声长啸从他喉咙里发出来:“不—— ——!”
但,太晚了。
苏哈手脚并用,像拥抱情人般紧紧抱住了那雕塑,雕塑维系不住那点平衡,整个向前倾倒。
她们一个人,一座石像,重量远远超过英卓,瞬间打破了轻重的态势,就这样相拥着向下沉没。
英卓被动地被拉升起来,中途他甚至去撕扯胸前的绳扣,但无济于事,系得太紧了。
一升一降之间,他与苏哈在空中短暂地碰面。
苏哈抱着雕像,看着他。
她明明该是满头尘土,可英卓在余生中无论怎么回忆,都记得此刻的她,眼睛明亮,嘴唇鲜红。神情毫不狰狞,而是像怀中的雕塑一样,有一种古典的平静。
他上她下,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像沙漠里开放的,一朵凄迷的花。微微勾起的唇角,灿烂过满天的云霞。
她就这样,仿佛一只折翼的鹰隼,坠入无底的烟雾,英卓用眼神目送着她,张大了口,可心脏像被什么捏住了,竟发不出声音。
……
咚地一声,水带已经舒展到了尽头,他被惯性甩上地面,坚实的,一楼的地面。
他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