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五年的话不受控制地朝嘴边涌。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脾气……呃……”她打了个嗝,“坏了点,但待我特别特别好。”
“那你们怎么会分开?”
戚乐的小脑袋歪了下去,靠在了盛夏的右肩上:“是我把他气走了。”
盛夏揉了揉她发顶:“怎么会呢?你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把他气走呢?”
戚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因为我……我选了别人。”
她小声抽泣着。
因为另一个人,她选择抛下他。
而现在他放下了,跟别人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孩子……
***
俞璐虽喝得满脸通红,小憩了片刻总算是勉强清醒了些,盛夏费了些力气,扶着脚上绑着石膏的俞璐和醉得不省人事的戚乐回了隔壁屋里。
盛彦回来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一阖上门,他就抽动了一下鼻尖,目光散漫地往客厅和餐厅扫了一圈。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但他闻得出来,有人在家里吃过麻辣火锅了。
他额角直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在家里吃味道浓烈的东西。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走到阳台前,拉开了落地窗散散屋里的气味。
他扯下领带,姿势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盛夏刷手机刷得有点口渴,走出客卧去厨房拿瓶矿泉水,她身上穿着一套略显单薄的睡裙,被冷风一吹,顿时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将目光投向阳台,落地窗正大开着。
难怪一下子变得这么冷。
视线落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拧了拧眉:“你把窗户开那么大做什么?”
盛彦微偏了下头,淡淡地回了句:“散散气味。”
盛夏将落地窗关上,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盛彦看着她:“嫌冷还喝冰水?盛夏,别以为出了月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盛夏毫不在意他话里的暗讽意思,拧开瓶盖:“晚饭吃得嘴有点渴。怎么,你亲姐姐喝了你家里一点水,你也心疼?”
盛彦眉头微拢着:“吃火锅了?”
盛夏朝他挑眉一笑:“谁叫你这么晚回来,不然你也吃上了。”
“就不能去外头吃?”
盛夏朝客房方向微抬了一下下巴:“我带着孩子,你叫我去外面吃?”
盛彦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透着点嘲意。
这亲妈当的,就会拿小泡芙当借口。
不请自来地强行在他家住下,半点没有寄人篱下的觉悟,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哪怕盛彦一句话都不说,盛夏也看得出来他心里在腹诽什么。
她喝下一口水,连白眼都懒得翻。
“你这气量也太小了吧,连这种小事也要计较,难怪到现在都还单着!”
盛彦有点无语地掀了下唇角。
以为他会在意她的讥讽?
幼稚!
盛彦把西装外套脱下,搁在沙发的靠手上:“碗洗了没?”
他抬起眸子,目光幽幽瞥她一眼,“不会又把脏碗筷留在水槽里等着我洗干净吧?”
盛夏被他说得有点丢面子,梗着脖子说:“今天就还真洗干净了。”
他没错过她的表情变化,哂笑了一声:“呵,真是稀奇!”
盛夏噎了噎,终是没好意思霸占别人的功劳:“是隔壁的小姑娘洗的碗筷。”
盛彦把袖口往上挽的动作一顿,眉间紧锁:“隔壁的?”
盛夏颔首:“对啊。”
盛彦舌尖在口腔内扫了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叩了叩:“你请她来我家吃饭了?”
“是啊。”
盛彦问的是什么废话!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盛彦半眯着眼看着阳台处的落地窗。
“你没让……”他停顿了一瞬,似乎想要找一个好点的表达方式,半晌才道,“没让客人进我卧室吧?”
盛夏用打量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我有病吗我?”
他什么龟毛德行她能不清楚么?
他的卧室,连老爸老妈和她,他都不让他们进的好吗。
盛夏觉得不能让他无端冤枉了她新交的朋友,忙开口辩解说:“何况人家小姑娘可规矩、可乖了,又怎么会偷偷摸摸进你卧室啊?”
盛彦冷哼一声没作答。
她静静地打量了他良久。
鼻梁高挺、眉骨精致冷硬,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细碎的灯光。
不得不说,脾气是真的臭,长得也是真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