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楚轻眨了眨眼,扭过头。
被忽视的人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挑了挑眉,喉结微动,发出一声轻笑,“几日未见,我竟是被厌恶了吗?”
嗓音轻轻的,明明是玩笑话语却问得无比真诚,似鸿毛飘至心间,对问题的答案很在意似的。
司楚双手交叠在身前,仍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像身边的这个人真的是个透明人一般。
“好吧……”被无视的人微摇了下头,眼中的笑意变得有些无奈,却仍是好脾气地开口提醒,“其余的学员,未通过一次历练的已经通过结界回到山上,由墨昱带领做下一指示。”
“同……我们一样通过历练的,已经进入到地点内了。”他抬了抬手,指向巷子那头一装横华丽大气的戏楼,“可要一起前去?”
司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戏楼有三层高,朱木高檐,在一众贩卖布匹绸缎的铺子中极为扎眼,但大门虚掩,轩窗紧闭,这门可罗雀的样子在车水马龙的长街上显得冷冷清清,透露着一丝诡异。
这地方看上去不像受妖物祸害,倒是像闹鬼,司楚腹诽。
她眼神轻扫了一眼身边的这人,方才他在说“我们”时停顿了一下,怕是口头习惯还没反应过来。唤“墨昱”唤得如此熟练,难不成这人也是个长老?
可这长老跟着她干嘛,难不成新生历练还可以抢徒弟,先下手为强?
司楚撇了撇嘴角,对修真界这些莫名其妙的作风十分不解。
身边人目光一顿,不着痕迹地看过去。
“怎么?”他轻声询问。
司楚目不斜视,大步流星朝戏楼走去,将“无视”贯彻到底。
开门的一瞬间,身后长街的嘈杂似是被甩在身后,
本以为再也不会理睬自己的人嘴唇翕动,轻飘飘撂了一句,
“ 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湛然眸光微动,推门的手随之用力,发出“吱呀”一声,惊得戏楼中正围在一起警惕四周的学员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赵忱。”他背对着戏楼里的众人,清晰地说出这两个字。
许是因为离得近,司楚总觉得这两个字落在耳中带着痒意。她顺手抚了下左耳,淡淡道:“司楚。”
站在房间中的学员见到司楚便纷纷涌过来,其中陈岁跑得尤其快,像小狗见了主人般飞奔过去,“偶像!”
湛然微微转身,目光冷不丁飘了过去。
陈岁:“!”急忙站住脚。
这是个打哪来的男学员?他摸着下巴,好像从没见过这人。迷惑着,他将带着疑问的目光投向司楚。
司楚随意倚在一红柱旁,轻轻道:“赵忱。”
她目光只是落到虚空中的一点,并未看着任何人,这两个字说得也极其随意,因此就裹了些微妙。她是在回答陈岁的疑问,还是单纯在唤另一位。
湛然沉了下眸光,微笑着转过身对着陈岁颔首道:“是,我叫赵忱。”
陈岁莫名感到眼前这个画面有些诡异,但说不出原因。
湛然笑容淡淡的,像是凛冬冰湖上结的一层霜,说是在笑,实则带着些清清冷冷的疏离感。
这种感觉,倒是和司楚很像。陈岁恍然,却忙止住想法摇摇头。
什么人啊就和他偶像相提并论?
他之前从未见过这家伙,想必是个天资一般的无名学员,但既然通过了一次历练,那有点小聪明在身上,可即便如此,与司楚依旧相差十万八千里。
湛然无视陈岁审视的神色,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捻了捻,以一种极其柔和的目光盯着司楚看了一会,轻声道:“不过去吗?”
司楚蹙了下眉,似是不耐烦,“人还没到齐。”不想过去。
王平可还不在,学修们也未到,她现在即便凑过去也是和其他人干瞪眼。
湛然了然地颔首,“通行阵开得并不远,等他们逐个发现这里也无须多长时间。”
他似是在解释和安慰,但司楚眉眼未舒展开,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陈岁见状,默默往旁边移了几步。面前两人相处的氛围莫名诡异,他总觉得自己不适合站在这里,直接转身离开又不妥当,可转念一想,我和我偶像一起冲锋陷阵的时候这人还不在呢?凭啥要给他让地?
就不走!切。
司楚倚着柱子静静看着陈岁面色扭曲地往后面挪了几步,心中一阵无言。
她现在的确有些心烦,是因为某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赵忱此人总给她一种隔雾看花的感觉,虽说猜到他可能是个南苑月的长老,但为何给她一枚可养护身心的戒指?又为何在深夜突然造访,还帮自己扶起蜡烛?
她最讨厌谜语人。
某位好整以暇看着门外等人来的谜语人还不知自己真的被讨厌了,等看到两个学修出现在门前,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