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此,是为了杀我?”
“看来阿姐很了解索兰,那你帮帮索兰达成所愿可好?”少年歪头卖萌看着一派纯真的模样,可话中的冷血却生生让人打颤。
芮熙忽的一笑,看来她把母亲想的太好了,真是悲哀呢!“母亲让你杀了我,找解药?看来她没有把礼物给你,否则你也不会毒发的这么快。索兰,我的好弟弟,你也被母亲骗了呢!”
“你胡说,”少年愤怒而起,挥剑便要刺来,芮熙连忙侧身躲过,稍显狼狈。
“让我猜猜,母亲收到礼物便戴着了,红色的珠串,是不是很眼熟?我们小的时候一起编过的,你可还记得?本来你也有的,可是母亲没有给你。唉,我以为母亲只是偏心而已,未曾想她连你也不放过,真是可怜。
你来了这么久,注辇却无一点消息。大概,母亲已经顺利登位成为女君,至于你么,在帮助季昶夺位成功后病逝。看,多么完美的计划,母亲果然不负她圣女的名号。
是我亲手递的刀,我们,都只是棋子而已。”说到这里,芮熙不由得掉泪,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涩。怪不得只有一点好,就能换得缇兰以命相伴,原是有那样的父母,所以宁可飞蛾扑火,也要奢求一点温暖。
索兰脱力的坐到地上,满眼沮丧,“原来是这样么,阿姐,母亲放弃了我们,可她没有别的孩子了呀,为什么?”
“你忘了,舅父那年领回来的孩子,同母亲七分相似的小女孩,她的身份,约莫就是塔诺河王叔和母亲的......如今想来,一切有迹可循。而今夜你来此,除了杀我,也做了其他事对不对?”
“这样啊,”索兰闭了闭眼,擦掉眼泪,选择和盘托出,“季昶带人围金城宫,还分了另一队死侍抓了方海市的母亲,也就调开了清海公。而我,负责带你去威胁帝旭自杀。虽然你身在南宫,可帝旭对你如何我通过探查早已知道,所以你是最好的人质。”
“傻弟弟,帝旭早就知道了。他们对季昶不曾全然信任,怕是凶多吉少。至于你我,从头到尾只是弃子而已。罢了,点火吧,愿来世不再做母亲的孩子,不再做棋子。”
大火焚尽了南宫,众人找到了十来具焦尸。经确认,是缇兰和索兰姐弟以及侍候在侧的奴侍,无一活口。
帝旭闻言猛地退坐到椅子上,一夕之间失去至亲至爱,是何等的痛苦。而堂下的方鉴明‘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像是气急攻心的样子。
擦掉嘴角的血渍,方鉴明温声安慰道:“陛下,冷静些。大徵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不需要了,内忧已除,外患也有方卓英。鉴明,同我解除柏溪吧!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你这个挚友。从此后,让我自己伤,自己痛。”
方鉴明抬眼望去,只见帝旭失了神的盯着窗外,他的话里隐有解脱之意,让人忧心。“阿旭,你忘了紫簪说的吗,你要做一个好皇帝的。”
“我做到了,可我为此失去了最亲和最爱的人。鉴明,若你失去了海市,你还能像现在这般冷静吗?”
“............”方鉴明无言以对。良久,他答应下来,于三日后解除柏溪。
“我终有一日达成所愿,可惜呀,我却没有人能分享。”帝旭喃喃的说道,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南宫。抬眼瞧去,一片废墟之下,瓦砾之间,什么东西在荧光闪烁,帝旭拿起一看,原来是芮熙从不离身的蓝色珠子,一直垂挂腰间。不,不是,是自己逼着她从不离身,她好像不太喜欢这些。
‘从不离身’?那焦尸上却没有,帝旭恍然大悟,想让人去寻。可芮熙为何如此?暂时按下念头,他垂眸思索着,不由得走到那濒临枯死的树下,见到了那龙尾神吊坠。
帝旭想了好久,直到日落西垂,晚霞漫天。他才想明白:只是不想见他而已,何故做的如此逼/真,他所求的,也仅仅是远远的瞧着她,而已。为何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满足,她就那么的,恨他么?
将这小小的蓝色珠子悬挂于腰间,帝旭轻声吩咐穆内官:把南宫恢复成原样,兔子、秋千、摇椅、桃花树,一样也不能少。
待桃花开了,兔子肥了,树下酿的酒可以喝了。那时候,芮熙大抵会回来的吧,那只调皮可爱的馋猫。帝旭如此想着,眉眼柔和,缓缓笑出声来,不舍的瞧了眼南宫,转身一步步离开,他会等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哪怕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