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皇帝正式下旨册封谢萝为肃王妃,大婚定在五月二十五日,具体事宜由礼部操办。
圣旨下来后,最忙乱的不是礼部,而是肃王府,因为新上任的肃王妃谢萝五月二十三日满十五岁,肃王府还要为其办及笄礼,一向犀利从容的姚嬷嬷终于出现了丢三落四的情况。
不过,姚嬷嬷毕竟是太后调教出来的终极嬷嬷,乱了几次后,她把两件事分了下主次,及笄礼为主,大婚为次,为什么这么分,很简单,及笄礼是肃王府独办,而大婚,还有礼部参合着办,她少出点力,礼部就必须多出力,不然,嘿嘿,肃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果然,姚嬷嬷不追着礼部商议大婚事项后,礼部官员急了,天天往肃王府跑,屁颠屁颠的跟在姚嬷嬷身后问这问那。
姚嬷嬷呢?又变回那个犀利从容的肃王府总管,让礼部官员叫苦不迭。
肃王大婚是大事,因为肃王的母妃已过世,做为嫡母兼后宫之主的皇后就担起教导新王妃的重任,于是皇后派出亲信的邹嬷嬷去肃王府教肃王妃礼仪规矩。
谢萝是最讨厌规矩的人,一听说皇后派人来教她规矩,她撇撇嘴,“怎么又是规矩?”看看窗外太阳的高度,肯定没到她的起床点,但是,她只能无奈的爬出被窝。
由于清明和夏至各自嫁人,墨台致新调来两个十四岁的小侍女青雀和紫燕,虽然二人比谢萝小,可个头和体魄却比谢萝高大健硕,一看便知也是两个侍卫型婢女。
邹嬷嬷在花厅坐了半个时辰,才看见谢萝迈着猫步走进来,她心中的怒火汹涌澎湃起来,她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无论是公主还是王妃,对她都是恭敬有加,这个肃王妃,还没上任,就敢如此傲慢,难怪皇后特别叮嘱她,要“好好”教导。
“肃王妃,您来得可真早啊,怎么不多睡会?”邹嬷嬷端着茶盅,微微侧靠着椅背,冷冷的说道。
姚嬷嬷站在一旁,十分担心谢萝不管不顾的顶撞邹嬷嬷,那是皇后派来的人,可得罪不起,深谙皇宫规矩的姚嬷嬷不敢出声,只能充当背景。
谢萝天真的笑笑,“王爷说,我以后是王妃了,要懂礼数,不好让客人久等。”
邹嬷嬷用喷火的眼睛看着谢萝,压一压怒火,扯出笑容,“老奴不是客人,老奴是特意来教肃王妃礼数的。”
姚嬷嬷一直不出声,谢萝就知道大事不妙,只能配合的呵呵两声,心里直叫苦,好希望墨台致赶快回来。
“江山国历来注重礼数,身为皇族,百姓的楷模,愈是要时刻注重礼数,保持仪态得体。”邹嬷嬷放下茶盅,站起身来到谢萝面前,“肃王妃,您贵为王妃,要时刻保持王妃该有的仪态,就算是在肃王府里也一样。”
邹嬷嬷围着谢萝绕了一圈,板着脸,肃声接着道:“肃王妃,您原来在谢府时,难道什么礼数都没学过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些三岁小孩都懂的简单礼仪,您都没学过吗?”
“哦,看我这记性,我忘记你是从西平来的。”邹嬷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看来只能从头教了,唉,也不知道大婚前能教会不。”
听了这些冷嘲热讽的黄腔,谢萝把心里默念了无数回的“忍耐”瞬间丢到垃圾桶里,她满脑袋都是那句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然而,她还没有发声,就看到姚嬷嬷紧张的拼命朝她摇手,接着,在姚嬷嬷身后,她看到另一个身影。
“肃王妃,请站好……”邹嬷嬷眼神凌厉的望向身旁。
咦?肃王妃呢?邹嬷嬷回头寻找谢萝,却发现肃王妃谢萝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姚嬷嬷先是一愣,而后匆忙上前,“王妃,王妃,不好啦,王妃晕倒了,来人,快去请太医。”
邹嬷嬷站在一旁,满腔怒火无从发作,明知道谢萝是装的,却不能说出来,半晌才恨恨的说道:“肃王妃身体如此脆弱,怕是胜任不了王妃之位,老奴只能如实禀告皇后娘娘。”
谢萝被抬走前,听到邹嬷嬷的威胁之语,她忍不住有些担心,邹嬷嬷身后站着的毕竟是皇后啊,这样做真的好吗?以后要怎么收场呢?
回到涵遥堂,她忐忑不安的坐在软塌上,看到墨台致走进来,立刻迎上去,“邹嬷嬷走了吗?她禀告给皇后娘娘怎么办?”
墨台致把她搂进怀里,调笑道:“不行就换个懂礼数的肃王妃呗。”
看到谢萝阴沉的脸,他不敢再逗她,抱着她一起坐回到软塌上,“我既然教你装病,自然有我的道理,放心,后面的事就交给为夫吧。”
谢萝嘟着嘴,不安的说道:“你说得轻巧,你是皇子,她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可我不同啊,以后还要打交道,不知道要被怎么虐呢。”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墨台致吻吻她的小嘴安慰道。
他在皇宫长大,打了二十几年交道,他深谙处理这类事的诀窍。
皇后的鸾凤殿内,邹嬷嬷把在肃王府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报告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