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谁坐哪里,解彧径直搬着椅子,坐到了裴妙身后。温杨看他过去了,也跟着过去了。
两个班的走道狭窄,周心悦和郁言朝纷纷向后退了点,让两个人的大长腿有了能伸展的一席之地。
容中的百年校庆请回来很多历届毕业的优秀学生,主持人念一个名字,大屏幕上对应一张人物介绍。
其他人都在个人成就那栏里写下了他们的卓越成绩,只有那个叫薛一行的,在那栏里写下—— 妻子宁以丛。
林荫被狠狠地震惊到了,“这学长结婚结得好早啊!”
她掰着手指推算他的年纪,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我去,他连国家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都没达到,怎么结的婚啊?还是说,他休过学?”
“国外结的。”
裴妙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如果不是喜欢到极致,又怎么会在这个年纪就早早的定下来。
她低声呢喃:“英年早婚,真好。”
垂下的眼眸里不禁流露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她和解彧的以后呢?
她和他,会有以后吗?
从未有过的自卑心绪笼罩在心头。
“嗯,挺好的。”
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蓦然回头,眼眸里快速弥漫起一层水雾,又很快消散。解彧慵懒地靠在她的椅背上,头发蓬松得像条小狗狗。
很明显,她的笑容比她更熟悉他的声音。
裴妙歪着脑袋看他,不去想那些没发生的事了,尽情享受她还能拥有的当下吧!
“你怎么来了?”
“这边视觉效果更好。”
理由很蹩脚,但被解彧说得一本正经,裴妙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看了。”
解彧凑到她的耳边,反套路地问:“你想听什么?”
热腾腾的气息呼在后颈,裴妙顿时想往边上躲,但被解彧单手禁锢住了右肩,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正向逃不开,她逆向靠拢了解彧,全然把他那天彩排时说的话的抛之脑后。
温热的唇擦过他的脸庞,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解彧平淡的眼眸里隐藏着暗流涌动,他看着裴妙的嘴巴一张一阖,她在说——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解彧:“那你听了吗?”
裴妙:“要去小树林吗?”
反手被他重重地弹了脑门,一股痛感猛然贯穿全身。
裴妙没了跟他调情的兴致,蹙着眉头喊痛,解彧也没惯着她,“痛才长记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不是一时兴起吗。
裴妙轻松推开了他的手,“没劲。”
她往前坐,解彧向后靠。
两个人同步行动,拉开了亲密的距离。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伞,所有的举动都能被完美隐藏。
他们只看到了两人在说话,但没人会想到裴妙竟然胆大成这个地步。
解彧递了一盒洗好的车厘子到她手里,裴妙尝了一个,还挺甜的。
车厘子是解彧的,好人是她做的。
她给周围人都分了一圈,解彧也吃到了,她亲手喂的,哦不,是她硬塞到他嘴里的。
林荫数着节目,出声提醒:“快到随机采访环节了。”
裴妙顺势抢了解彧的鸭舌帽扣在了自己头上,时刻准备就绪了。
虞红不放心她,特意掐着点从后台赶来,看到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连忙让她把羽绒服脱了。
裴妙全部听话照做,身上只留了件印着白色小花的浅蓝色毛衣。冷风穿过如蛛丝般的孔隙侵袭进了自己的肌肤,暖和的身体渐渐变凉。
虞红不忘叮嘱,“好好说话,听见没有?”
裴妙苦笑地点点头,活像个被工作摧残的打工人。
似曾相识的画面又来了。
大屏幕突然投影观众,裴妙像一节苍翠的竹子,傲然挺立在人群中。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声色是清寒的,嗓音却是洪亮的。
“祝容阳中学一百周年生日快乐。”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眸变得异常明亮,“生命万岁。”
“祝你我逐日追风,成为不被岁月蹉跎的理想主义。”
这是她所能想到对所有人最好的祝愿。
解彧心中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涌上了额头。
主持人:“如果要你用一个词来形容容中,你会用哪个词?”
裴妙:“sd卡,虽然只有小小薄薄一片,但能无限储存记忆,也可以选择性的格式化。”
她很珍惜在容中读书的日子。
也珍惜成为她朋友的你们。
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