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怎地能这般说潘大人?”
又是一阵大喘气,只是这会说的话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回,潘大人大人有大量地饶了你,下回可不许再无礼了。知晓得是你护主心切,不知晓得还以为潘大人冤枉了妾身这病秧子,急着拿妾身去销案呢!”
更难缠了……
潘良的心这会就像掉进冰窟里一般,哇凉哇凉的,整个人都带上了几分生无可恋的意味。这江夫人就跟他最讨厌的文人一般,嘴上一套的,背地里一套的,刺得他人都要傻了。
身后跟着潘亮的两个佥事心有戚戚焉的同时,也更头疼了,虎卫司自成立办案一载以来,今日怕是遇上了史上最难搞的嫌疑犯了。
这边虎卫司正打受打击,呼延韫看着却很是欣慰。原本她还担心岑云卿招架不来,打算上前帮她,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到她三言两语就说得虎卫司的人束手无策。一早上的阴郁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见那潘同知的脸色吃了屎样难看,还幸灾乐祸地看起戏来。
春杪和桃良一瞬的震惊过后,也是一脸学到了的样子。
桃良还气死人不偿命地听了岑云卿的吩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歉意道:“是奴婢冒犯了,大人海涵奴婢,奴婢却是不能不放在心上。但奴婢向来人微言轻,也只能给大人赔个礼聊表歉意了。”
潘良脸更是黑上了几度。什么话都让这主仆说去了,他还能说什么?真要去跟个小丫鬟计较,掉的也只是自己的分罢了。
见那主仆三人一副赔完礼便已揭过此事,施施然绕过他,走到呼延韫身边行了礼后,便悠哉地坐下喝茶歇息了,潘良脑中理智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火气上头的他,手把在刀柄上,就打算跟她们拼了时,一旁发觉不对的林佥事赶紧拦住了他。
这刀要是出了鞘,可真就应了那丫鬟说的屈打成招,捅出去,他们虎卫司可落不得半点好。见潘同知这暴脾气显然是止不住了,林佥事也不敢缩在后头了。
让一旁的陈佥事看好了潘良,林佥事也只能自个硬着头皮上了,比潘良多了个心眼的他,见岑云卿显然不吃硬的,便打算来软的,“非是下官等人故意刁难于夫人,实是这命案里有了明确指向夫人的证物,下官们听命办事,自然也只能来请夫人走一趟了。若证实与夫人无关,下官们定会恭恭敬敬地送回夫人,并对夫人赔礼道歉,还望夫人体谅体谅下官们的难处。”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佥事虽是为了完成差事说得好听,岑云卿到底也不好故意耍横妨碍他们办案。只是看他们这不依不饶的模样,只怕那什么证物还真有可能是她的什么物件。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宁可拼着得罪人也要带走她的态度,岑云卿还真不敢随他们走一趟,这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到时就完全不是她说了算的。
而且她心里也有不少疑问。且不说这古里古怪,处处透着不寻常的命案,便是这虎卫司只怕也有点问题。
前文说了,岑云卿的夫君江憬承年后随着嘉玳公主前往太原府赈灾,两人同处共事,怎么说也算是有了几分君臣之谊。
可嘉玳公主掌管的虎卫司却像是见不得这场面般,急轰轰地便要给她安个罪名,处置了她,好让两人之间有隔阂。
最奇怪的是,那个下落不明看着像是畏罪潜逃的宋姨娘,又到哪去了?宋姨娘的娘家也只是个穷困潦倒的破落户,那么她又是怎么敢杀害家世比她好得多的孔姨娘的?不怕孔姨娘娘家报复宋家吗?又是谁帮着她一个没路引的人逃走的?
这些疑惑没解开之前,岑云卿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要赖在岑府不动弹的,因此林佥事晓之以情,她也跟着他晓之以情。
“大人高看妾身了,妾身昨日刚醒,正是体虚的时候,又怎会不顾自己这千金之躯而急着去收拾那几个不入流的东西,还刚刚好就落了身上的物件,以妾身来看,也正是因为这物件,才恰恰说明了妾身是清白的。”
顿了下,又意味深长道:“毕竟,没有哪个做了坏事的人,会恨不得昭告天下般,扔个信物供人找上门来。再退一万步说了,妾身昨晚可是有人证的。”
岑云卿抬眼示意了下春杪,春杪便给陷入沉思的三人一字不落地复述了昨晚的事。
虎卫司三人就更沉默了,但三人显然也是知晓暗卫的事,就算这时已经十分动摇了,职责所在下,还是不肯就此罢手,也不想被两人审犯人似的罚站在原地,都入座在没人坐的另一边,喝着茶,沉默着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两方人就这般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默默对峙着,不肯让步。
直到厅堂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转到了他身上。
岑府一向是个体面人的金管家,难得失态地匆匆给两人行了礼,便急忙道:“夫人,小姐,刚刚江府来人,说是姑爷出事了,几日前遇刺受了重伤,现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