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不好生将养着,只怕......”
贵太妃身子不好,这两年气色越发不佳,这也是她为何急着抱孙子。
贤王听到这里,这才摆手叫停,皱眉不耐地道:“行了,本王去葫芦巷便是。”
葫芦巷的宅子虽然僻静,但胜在地方敞大,园子精巧,沈书晴居住的这个院落,靠北的院墙种满了冷然的金竹,沈书晴吩咐红菱在金竹旁支了一张供桌,燃了两只红烛,摆满了瓜果贡品。
沈书晴跪在案桌后的蒲团上,双手合十与胸前,嘴里念念有词,神色虔诚得仿若她所仰望的并非是一轮明月,而是一座观音宝相。
“小姐啊,你都在念什么啊?是诵经吗?”红菱见自家小姐跪拜月神念叨了好一阵,自己都快打瞌睡了,百无聊赖便出声相问。
沈书晴低垂这眉眼不接话,自供桌上捻起佛香三根,自烛台上点燃后捧在手心,对着当空皓月连着拜了三拜。
一拜,“一愿母亲能够尽早痊愈。”
二拜,“二愿父亲泉下安宁,来世投胎个好人家。”
三拜,“三愿王爷能够事事顺遂人安康。”
话音甫落,金竹林掩映着的扇形墙窗外,一个颀长男子便顿住了身形。
却是刚刚走到院墙边,正欲自角门进来的陆深。
一同而来的林墨,显然也听了个明白,他借着明月洒下的银辉,偏头去看自家殿下冷然的面庞,冷瞳却依旧毫无波澜。
还真是铁石心肠呢。
红菱不甚明白,神色颇为幽怨地道:“小姐,王爷如此怠慢你,你怎地还将他与二爷二夫人相提并论呀?”
“若非王爷收留,我大伯父指不定会将我送去哪里,更何况,王爷还替我娘延请御医。”
“可是,这里也并非甚么好去处啊,王爷自打那日过后,一次不曾来过,这些拜高踩低的奴才连冰盆都不给小姐用,小姐你都几日不曾安寝了。”
沈书晴不以为意,反而笑笑,“红菱,这做人啊,不能太贪心。”
主仆两人收拾好拜月的器具离开后,陆深才堪堪挪移到扇形墙窗背后,透过影影绰绰的金竹细叶,冷瞳微微眯起,瞧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林墨试探地道:“没想到沈小姐待王爷如此情深。”
陆深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冷声冷气道:“林墨,你到底收了这个丫头甚么好处?竟使得你将本王刚巧带到这里?如今又替她说这些好话?”
林墨欲哭无泪,当即就将照明的八仙绿纱灯置于一侧的道旁石上,接着跪伏在地,哀声告饶:“殿下明察,奴才不曾透露过沈姑娘任何消息,更不曾收受过她任何的好处。”
“奴才若是说谎,殿下便将我这颗脑袋砍去喂狗。”
陆深垂眸审视地打量林墨一番,视线在他细汗频生的额间略顿了顿,也不知是否信了他这番话,只淡然地拍了拍袖子,跨步向前头的月牙形角门走去。
林墨从地上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赶紧提起灯笼跟上。
刚跨过月门,便看见自家王爷驻足在游廊下,似乎正凝望着庭院中某个角落,登时也顺着移开了视线。
竟瞧见沈小姐主仆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担水。
沈小姐今日穿了身柿青色纱裙,不似初见那日的桃红衣衫,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截玉耦似的皓腕,肌肤似凝脂一般细腻,显然是从做过重活。
如今却和下人一起在这里打水。
她们主仆在这里担水,那另外那些下人呢?
陆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冷瞳一咪,寒着脸呵道:“这院子里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林墨当即跪伏在地,“是奴才的失责,请王爷责罚。”
这一通动静沈书晴自然无法忽视,见陆深盛怒之下要发作林总管,便上前解围,“王爷息怒,是民女喜静,这才叫她们无事不用上前侍候。”
林墨转头报以沈书晴一个感恩的眼神。
然陆深却似乎对沈书晴的息事宁人并不买账,觑了眼沈书晴还不曾卷下袖口的皓腕,冷冷地斥了一声,“别说这担水的活儿,也是因为你喜欢?”
自然不是,不过是因着李婆子不肯发冰,红菱便想着用起清凉的井水来降暑。
红菱不想错失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提步上前欲要告状,“禀王爷,其实是......”
沈书晴却截住了她的话头,“民女不过闲得慌,这才找些事做,活动活动筋骨。”
初来乍到,她实在是不想开罪于人,父亲去世的这几年,沈书晴母女寄人篱下,早就学会了隐忍二字。
亏她想得出来这个说法,林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深淡扫了一眼林墨,林墨立时噤身,接着又望向沈书晴,见她虽瞧着年岁小,神色却颇为倔强,非要护着这些不值当护住的人,顿时也是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