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扶同引来第二个生渡者,白篱才收敛了狂喜之意。
扶同见状有些不解,刚刚自己出去的时候,主子还是一脸委屈愤懑的样子,怎么这一会儿,竟如此兴奋,莫不是被打傻了。
白篱撇了一眼他,“收起你同情的表情,你主子没疯!”
“是你!”说话的正是生渡者玉翠,大妖一个。
白篱见她认识自己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梦酒,“你认识我?”
玉翠无所谓一笑,“认识又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
白篱心中急了,面上还是陪着笑脸,“玉姑娘,来此罗刹殿,还是有反悔的机会的,好不容易两千年才修成的大妖,何必轻言放弃!”
“不必相劝!”玉翠拒绝得很是干脆,“残花败柳,连喜欢他人的资格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玉姑娘……”
玉翠不想听她多言,直接伸手拿过梦酒,一饮而尽,躺倒在竹藤椅上。
白篱不再相劝,看她浮影,必然也会知道她如何识得自己。
玉翠,兔妖,一心爱慕高高在上的妖尊,为了妖尊,到处去修习各种魅术,可都徒劳无功,等来的还是妖尊即将大婚的消息。
伤恸之余,借酒消愁,却不想喝得酩酊大醉,误将蛇族二太子墨啸,自己极其厌恶之人,当成了妖尊晏左,共赴一夜云雨,尽享床笫之欢。
第二日醒来,此等丑事,妖界尽知。
玉翠彻底疯癫发狂,奈何灵阶不如墨啸,杀不了他。
想着自杀,不如织梦一场。
而这一生浮影之中,白篱确实见到了自己。
是玉翠,一千两百多年前,参加了她和乌羽的婚礼,后来便再也没见过自己。
澜渊也很是意外,那场婚礼,乌羽和白篱二人看起来是那样甜美幸福。
“主子,主子,该织梦了!”空农见白篱一直发愣,轻声提醒道。
白篱这才回神,心中却有一个股难以言喻的压抑,“玉姑娘,想织什么样的梦!”
“我要亲眼看着,晏左疯狂地欺辱墨啸,整夜整夜□□他,我要墨啸被羞辱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玉翠咬牙切齿道。
白篱知道她这是魔魇了,可也奈何不得,便按照她的意思,尽力编织了一场恶梦。
澜渊都不忍看着这新织的恶心的梦,若是被妖尊晏左知道,他们二人曾见过他如此不堪的一幕,估计两人都活不长吧!
接下来两个生渡者,没有什么波澜,在澜渊的相助下,白篱很快收了两颗内丹。
“我带你去找青灵!”澜渊看着白篱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神色不禁也有些淡然。
“下次吧!”白篱此刻没有心情,脑中还在想着那场美满的婚礼。
她看见自己笑得有多满足,也看见乌羽对自己有多宠溺,只是她都不记得了,所以乌羽才对自己这么关心吗?
“他等了我八百年!”白篱很是自责,“若不是我慧根差,我可能早就恢复六识,和他相认了吧!”
澜渊靠近她,轻声问道,“你觉得乌羽没和你相认,是因为你六识不全?”
白篱沉默了片刻,抬眼看他,“没有情根,即便我知道了过往,可还是会对他毫无爱恋,那是多么的残忍的事!”
“那你现在对他是爱慕吗?”
白篱无措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前几日,我还没皮没脸地问他有没有中意之人,还想让他赶紧找一心仪之人,摆脱孤单!”
澜渊叹息一声,这二人的关系,让他很是混乱,真如浮影中所见吗?
“我不能告诉乌羽哥哥我知晓此事,我的无情会更加伤害到他,我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尽快寻回情根,亲手为他戴上发簪!”白篱恳求地看着澜渊,他现在是她的希望,她的光。
为了安抚她,澜渊轻轻点点头,“我帮你!”
回到轻烟阁,白篱径直回了寝居,都不敢去跟乌羽分享自己寻回身根,有触觉,能感受到疼痛。
她其实特别想握住乌羽的手,想安慰他,想感受他的温柔。
可她不能。
白篱拿出澜渊送的药瓶,吞下一粒,开始打坐调息修炼。
她如今不仅仅想恢复六识了,她还想寻回过往记忆,她还要强大自己,守住自己的尊严,不再任人践踏。
澜渊看着白篱紧闭的房门,微微蹙眉。
就算他亲眼看见乌羽和白篱的完婚过程,他还是不够信任乌羽。
既然是在妖界成婚,白篱和乌羽的真身很可能是妖,可他一直看不透。
乌羽是很疼爱白篱,可澜渊总感觉,那不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爱慕。
漆黑之夜,澜渊一袭夜行衣,悄悄潜向那个方向,栖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