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妃拉着莫应走在棺材后面。在风雪中跪了一日,莫应的膝盖像是被千万针扎一样的麻。
沉重的脑袋,麻痛的膝盖,阵阵的冷意,就像拖着千斤重的铁锁一般。莫应步步跟随着棺材直到宫门。
谦妃拉住莫应停住。“就送到这儿吧,你有你自己的任务。”谦妃看着渐行渐远的棺材说到。
莫应意识模糊,再一次倒下。谦妃抱着小小的莫应说到“你要快点长大啊。”
莫应在寝殿里反复发烧5天。昏迷中,莫应梦见赵稚像从前般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梦见赵稚抱着自己在梨花树下摘梨花,梦见赵稚的死,梦见赵稚的棺材,梦见祁渊冰冷的背影,梦见祁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梦见自己在那个寒冷的雪天死去。
最终,莫应烧退了醒来。寝殿中,只有春熙和小梨侍奉左右。
“皇上,五皇子醒了”。郦康盛俯身说着。
祁渊扔下手中上奏的军情说到“他倒是福大命大。”
祁渊坐着,右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考着莫应的去处。
赵稚才思敏捷,尚在闺阁时就受天下才人追捧。赵家历代为将,为先皇打江山守社稷,受万民尊崇。如今赵老一死,赵家长子边塞守疆域,赵家长女死于宫中。若不安排好这一孩子,只怕是会被天下文人讨伐。
祁玉资质平平,5岁唇齿模糊难担社稷。定不能让其成为继承人。
黎家实力强大,萧家势力已削,二皇子禁闭,眼下将祁玉交予皇后抚养才能堵住天下文人的口。
“宣史官。”
“史官卢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白胡子瘦弱老人跪在地上。官服宽大,看上去非常不合身。
“史官听令,昭妃赵稚小产,其子祁玉为母祈福。而天道难违,昭妃赵稚小产而亡,其子思母过重大病缠身。”
卢柳听后沉默的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响,卢柳才挺直腰杆,用着那双苍老的眼睛直直盯着皇上说到“皇上,明史知得失,掩史陷其中”。
卢柳为皇帝年少时的太傅。皇帝登基后就将其闲置为史官。
皇上与卢柳对视。对视的那一瞬间,祁渊仿佛回到刚当上太子时。卢柳每每这样盯着自己,定时自己的课业让其不满。
但现在的自己是帝王。卢柳好大的胆子,敢用如此看着自己。若是先皇还在,卢柳怎敢如此对先皇!
帝王不悦的神情压迫着卢柳。祁渊冰冷的开口“朕记得卢史馆家中仍有一孙尚未婚配。”
卢柳那双明亮直视的双眼瞬间变得怯弱和担心。
卢柳的儿子风流成性,外室成群,殴打其妻。卢柳知道后,直接亲自动手打废儿子双腿,并赶出家门。卢柳收儿媳为养女,为其另择良婿,自己一人将孙女带大。
祖孙二人感情深厚。
“皇上,老臣.......老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此事后,臣请辞官归家。臣年岁已高,难在担任此职,请求归乡。”说罢,卢柳直接站起转身离开,根本不管祁渊。
祁渊本想再次展示皇帝的威严,可是看到卢柳苍老的背影,又回忆起小时候他的尊尊教诲,只保持沉默。
“五皇子祁玉年纪尚小,交予皇后抚养。”
“是,皇上。”
……
寿安宫内。
太后跪在金丝栾垫子上,双手合十,闭眼念着佛经,察觉到宋冉峤进入,停止诵经说到“你可知你错在哪儿”。
“太后娘娘指点,臣妾不知。”谦妃跪下,低头说到。
“哼。那孩子现在是不会给你的。”
“皇帝现在会为堵住众口,将孩子给皇后。不过,珉小子又能容忍几时呢?不要急躁”
太后慢慢说到,抬起手,一旁的孔嬷嬷扶住太后。“你仔细排查着那孩子身边的人,留个心细忠诚的贴身照顾。”
“是。”
谦妃把小梨叫来。谦妃朝春熙递了眼色。春熙走上前给小梨递上一个大荷包。荷包里满满的白银和叠起的银票。
“拿着这些钱出宫吧。本宫已在外为你找了好人家,去嫁了吧。”
小梨听后,猛地跪下摇头。“娘娘,贱婢愿伺候五皇子不离开。”
“你本就不是宫中人,何必待在此笼中?”
“娘娘。如果没有赵将军,贱婢就死在那场天灾中。是赵将军救了贱婢这一条命。是昭妃娘娘让贱婢侍奉左右,能够专心做喜欢的事情。没有赵家,没有贱婢,贱婢愿一生效忠五皇子。”小梨目光坚定,铿锵的说到。
“说的这么激昂,本宫倒像是恶人了。”
“暂且留下你,你跟着五皇子,任何事情都要向本宫汇报。”
“是,娘娘。谢娘娘。”小梨激动的给宋冉峤磕头。
小梨本为农家女,一场天灾,全家去世,只剩她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