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彰的暗卫,两者的心态大概也差不多。”洛寒酥淡淡的笑着。
“他太看重自己的身份了,觉得是皇上的儿子,就一定会有人支持他。”余稚龄懒懒地说道:“太子这些年碌碌无为,皇上始终没有废黜的意思,这其中包含的东西,又岂是一两句能够说明白的呢。”
洛寒酥笑笑道:“太子到底年长,又身在要位。不过陈家的人,总是太自信了。”
余稚龄站起身,走到四角亭子的边沿:“盲目的自信,才能给咱们更多的机会。”
“寒酥,既然皇上让我同去祈安汕搭救太子爷,总不能不带些兵过去,这会儿正好是早训的时间,我到城北的兵营去,挑选几个伶俐的跟着。”她转过身,将桌上的碗碟收起。
洛寒酥笑道:“幺姑多带几个人,路途遥远,若或是带着颍川或小侯爷,路上也有个照应。”
余稚龄笑了笑,四人抬的矫辇从北苑启程,向城中驶去。
皇上的旨意下达,还是昨儿晚上的事情,余稚龄没想到左右安排了陈良甫和晋南王,竟还有带上自己。
正这样想着,矫身忽然一停,前方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是小姑呀,小姑往哪里去啊?”
余稚龄缓缓睁开眼,目光注意到跟着高裕公主身后的卫揭,笑了笑道:“公主也出来啊。”
“是呀。”小姑娘蹦跳着,转眼便忘记了刚刚的话语:“我来给哥哥选两身衣服,我听说祈安汕那边艰苦的很,到时候给他带上。”
小姑娘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眨呀眨,看着余稚龄,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可。
余稚龄微微笑起来:“马背骑射,锦缎的衣物并不适合。”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姑娘不满的撅起嘴:“不是锦缎的衣物,我哥哥才穿不惯呢。”
她边说着边走进了一旁的店铺,卫揭紧跟着走过来,从余稚龄身边掠过的时候,目光几次送过来。
余稚龄懒得理会他,四人抬的矫辇又一次起了程。
碧华湖上的画舫依旧如初,绯红色的薄纱飘荡其中。
余稚龄下了轿,那红衣的公子,已经斟好了清茶。
“你知道这时候有多少人想要见我吗?”他听到声音,却并不抬头,只这样说道。
余稚龄提起长长的裙摆:“即如此,你更应感谢我挡住了那些无用处的交际。”
公子荼雩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又笑道:“辽西生长的姑娘,总是这样会说。”
他继而抬起眼眉,细瘦的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我这儿新来了几个唱跳的小官儿,叫出来做个陪?”
余稚龄摇了摇头:“算了,近来没这份心思。”
“是因为他吧。” 公子荼雩一副看透的模样。
余稚龄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浅浅尝了一口。
公子荼雩点了点头:“倒也应该了,过了这么些年……”
“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呢?”余稚龄望着天边的月色,缓缓说道。
她看了一眼公子荼雩,见他一时没有开口,轻笑道:“明儿启程,晚上也要叫我过来。你总不会是为了请我喝这口清茶的。”
“皇上本来的安排,是要你跟四皇子去薛町义。”公子荼雩终于说道。
余稚龄眨了眨眼,等着他后续的话语,然而他却调转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十二更掌权多年,你知道崔毋育为什么从来没有打过你的主意吗?”
“你想说什么?”水杏一般的双眼半眯着,她将一条腿搭在另一边的膝盖上。
公子荼雩摇了摇头,没有去回应余稚龄的话语:“你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四皇子尚且惦记,崔毋育如何不知道娶你的好处,况且他又是个喜好美色的人。”
“我说这些,却不是让你担心的。这几年他姑且能够压制崔毋育,四皇子你自然不必挂心。”公子荼雩难得收起了懒散的姿态,他伸出手指,隔空指向胸口的位置:“只是你要明白,那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余稚龄冷冷一笑,掀起眼眸看向公子荼雩。
“就是因为我知道,知道你,也知道晋南王。他从没有为了什么如此付出,你同他纠缠太深,若是有一天反悔了,只怕是很艰难的事情。”公子荼雩一字一顿,说得认真。
“我知道的。”余稚龄应道。
她抱膝坐在软榻上,看着眼前为她剖析形势的男子,这样通透的人,却将自己生生困在了画舫里。
她想要劝上几句,却心知说了也是无用。
摇摇曳曳的小舟停在岸边,郑铎早已经在岸边等着了:“皇上的意思是晚间出发,趁着夜色,也不引人注意。”
余稚龄浅浅的应了一声。
郑铎又道:“信已经给世子爷……”
“叫王爷。”余稚龄冷冷的打断:“都这么些年了,怎么总改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