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多彩。”余稚龄道:“因为有很多个颜色。”
“是不是很有特点。”为了让徐斐认同她的观点,余稚龄追问道。
“很直接。”徐斐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两人已经走进了他在湖畔的二层小楼,滴水的屋檐让他被迫放弃和余稚龄并行的方式,独自收了伞放在廊前。
余稚龄这会儿已经将披风脱了下来,小心的贴好,手指触及到垂下的尾端,心想不管如何在意,雨水到底还是将它打湿了。
“怎么了?”徐斐见余稚龄站在那里,便问道。
“这里面都湿了。”余稚龄将尾端的布料拿给他看。
“湿就湿了,晾晾就干了。”徐斐顺手摸了一把,不甚在意。
余稚龄站在原地没动,手指一搓,一团金红色的火焰在指尖跳跃,顺着披风的边角走过,瞬间带走了潮湿的水汽。
她仰头笑着,徐斐顺手搭在她的后腰上,正要拥她上楼,临渊忽从外进来,说道:“主子。”
他看了一眼余稚龄,自然的行了礼:“贾丞在狱里死掉了,上头传话,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下去备车吧。”徐斐吩咐道。
余稚龄闻言只是一笑,京城里的事情谈不过他的眼睛,自然也没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她感到惊讶的。
拉住徐斐的衣袖,她笑道:“晚间还没吃上饭,这会儿进宫去,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徐斐俊眉一挑:“要不带在路上吃?”
余稚龄以为徐斐的意思,应该是给她弄个馍什么的,没想到上了马车,入眼看见的,竟是一桌精致的席面。
她有些愣怔,顺着边坐下。
“就知道你在外面吃饭总是吃不好的,本来是在准备在里面的,没想到这会儿只能在车上吃了。”徐斐为余稚龄备好碗筷。
余稚龄接过筷子,不断调整坐姿准备找一个利于吃饭的姿势。
“我已经和临渊说让他慢些了,你不用着急,这点时间足够了。”他这样说着,也跟着拿起筷子。
近来因为贾丞的事情他一直在忙,如今看来也是没吃上饭了。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余稚龄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张贴起来的信纸:“贾丞在朝野这么些年,多多少少也培养了些亲信,这是我这里得到的名单,和你手里的那份在核对核对,看看有没有出入的。”
徐斐将信纸接过来,却没有着急打开,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看着余稚龄,最终垂下眼眸说道:“这张名单我若是看了,你暗藏起来的势力范围,就相当于变相的告知我了。”
余稚龄正夹了一个鹌鹑蛋,筷子尖一挫,那圆滚滚的小家伙就溜溜的滚了下来。
余稚龄笑道:“还当是什么事呢?”她顿了顿,又说道:“我日日和你呆在一起,若还要处处防备,岂不是没了趣味?”
徐斐没有说话,反而极其珍重的将名单放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余稚龄看了一眼,默默为他添着菜肴。
有些东西,就随着这份名单的送出,发生了变化。
漆黑的夜空,此时只有星子两点,还算闪烁,却不敌这世间变幻莫测的人心,无时无刻都在跳跃。
大殿中的烛火今日里燃烧的异常暗淡,高位前方的门檐上,两侧的纱帘微有聚拢的趋势,不晓得是风的吹拂,还是今日殿里收拾的小宫女,偷了懒。
余稚龄远远地看着,只觉得陈皇的脸是头一遭如此的不清晰,就像是一尊藏在树林中的佛像,故意带来朦胧的无奈感。
那位心机叵测的老皇帝,任由崔毋育在下面说的吐沫横飞,也只给出了一句吩咐:“肴相,你带人过去,查一下贾丞的死因。”
余稚龄淡淡转身,在徐斐的身边擦肩而过。
贾丞是皇帝亲批的罪犯,自然是由大理寺□□着。
余稚龄过去的时候,大理寺少卿正等在门口。
这位原本应该是朝廷里司法部一把手的男人,却因为弥彰和十二更的存在成了虚假的权利中心。
“是陛下让本相过来调查贾丞的死因。”余稚龄对于这些官署之间的合作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开口说得官腔也是无可挑剔。
大理寺少卿却显得有些不在状态,他迎着余稚龄走进去,说道:“不瞒肴相说,下官这个大理寺,守备有限,就是贾丞这样的身份,放在咱这里,总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余稚龄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少卿这话说得什么意思?”
“贾丞到底是十二更的人。”大理寺少卿拉近了和余稚龄之间的距离,说了一句很有暗示性的话。
余稚龄冷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拉开和大理寺少卿之间的距离的同时,落下了一句话:“十二更的人又如何?毕竟是天子脚下,少卿竟说这样的话。”
大理寺少卿诺诺的缩了头,跟着余稚龄走到牢房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