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渺提着食盒来了璟忱宫,纵然皇上贴身侍女同其他婢女服饰不同,侍卫还是拦住了她。
“手里拿的什么?”
“满福公公让我给皇上送的晚膳,我打开给你们瞧瞧。”
“不必了,你进去吧。”
参渺点头。
璟忱宫为皇帝住所,面积为皇宫之首,宫内自是山湖皆有,她轻手轻脚地顺着边走,绕到了后面的明湖附近,蹲下打开食盒,拿出准备的纸钱、小铁盆和火折子。
点燃,明湖旁现些许亮光,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单是烧着,一张一张烧着。
景王晚上就寝通常是由满福更衣的,更衣时满福跳了一下午一下午的右眼跳的愈发厉害,忽然,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烧焦味,不对啊,他是自小鼻子就灵,可是他来回看遍周围,无一处有异常。
满福虎头虎脑,“皇上,你闻到烧焦味了吗?”
“没有。”
衣服挂好,景王走回床榻,“你回去休息吧。”
“喳。”
方脱下一只鞋,景王坐在床沿又把脱下的鞋重新穿上,穿好衣服。
参渺听到了脚步声,依然继续像火里添着纸,没有回头。
她知道宫内烧纸钱是掉脑袋的事,正是因为这样,景忱宫既是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
景王看着参渺,没有说话,静静等着最后一张化成灰烬。
火盆旁早已枯萎的草被烧的黢黑,参渺用树枝怼了怼盆里的灰,盆放回食盒,提起转身。
食盒掉在地上,参渺惊恐地跪在地上。
“皇……皇上。”
“别装了,你不就是在等我……在等朕吗?”
参渺抬头,对上景王的眼眸。
“起来吧。”
参渺没动。
“是你自己起来还是我扶你?”景王说着伸出手。
参渺急忙站起来退后两步,“奴婢受不起。”
“你问满福纸钱的话,我……朕听到了。”景王腹诽,面对参渺,真是难做到句句称朕。
参渺低着头,没有回话。
“其实宫中可以烧纸钱不被发现的地方很多,虽说朕这儿如果不被发现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敢这么赌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以你的性子,你也不是在赌,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求一死。”
“我不会杀你。”
参渺跪下,“皇上,宫内烧纸钱,按律当斩。”
“按律当斩,律是朕定的,朕说了算,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
“皇上不应当忘了缘法而治。”
“别妄图激怒朕,朕不吃这一套。”景王腹诽,怎么现在这么固执呢。
参渺扣头,“望皇上……”
景王打断了她的话,故意打个哈欠,“朕困了,过来给朕更衣。”他背对参渺加了句,“若你跪着不过来,长宁村……”
“是。”
“死很容易,好好活着,让害了你娘的人偿命才是你应该做的。”
景淳不知道参渺如今的性子是什么,有件事勾着,总比无望强。
参渺将进寝宫就听到景王说回去休息吧。
“是。”她轻轻掩上门。
景淳看着门口心里琢磨,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性子,执拗又顺从,司命二叔不管神仙轮回的命格,神仙的凡命都是自己走的,何故走成这样。关心则乱,他忘了,轮回历的是苦,参渺当然需尝人间百态疾苦。
他想起离开司命府时二叔说的话。
“我最后劝你一句,你替了景王未必就能护她周全,而且护得了人身不代表护得了心里,耗尽阳寿顺利回来就算不错了。”
那时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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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寺,京城最大的寺院。
孟婆汤在清除记忆这方面真是登峰造极,景淳瞥了眼什么都不记得的参渺,一语不发,默默跟着,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他快她就快,他慢她就慢。
“你说句话。”
“皇……公子,您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你说话就行。”
景淳想起昨晚的纸钱,“算了。”
“谢谢公子。”
龙吟寺往来的人甚多,人人都有所求,求神礼佛,愿景美好。
景王带着参渺向后院走,迎面走来一名老僧。
景王双手合十,“慧悟大师。”
参渺原本不知对方法号,只叫了句大师。
慧悟大师回礼,“赵公子,不知这位施主……”
“苏参渺。”
“苏姑娘。”
参渺没想到皇上来龙吟寺是为了找主持给她娘超度。
主持和各僧人诵经了两个时辰,参渺跪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