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宫里的花儿来了,妃嫔们穿着上开始争奇斗艳,参渺和汀兰每天像看水彩画似的。
小半年来皇帝从不召人侍寝,有想买通满福的,有想买通汀兰的,独独参渺清闲。
因只有昭仪的贴身侍女联系她,汀兰每每想起芝亭的凶样,就为参渺捏把汗,好在参渺都搪塞了过去。
汀兰打心底里佩服她这参渺姐姐的聪明。
不过实际他们三个下人之间,还真就只有参渺明里暗里提过侍寝的事。不提这事,她和皇上可谓和和睦睦,一提这事,皇上就生气,差不多提了两三次后,有一次她刚想再试试说一下,就听到皇上说,“你若再说这事我就让满福做个你的牌子,朕翻你的。”
参渺住了嘴,自那之后对待林昭仪便是真的只用话搪塞,也是那段时间参渺得了空坐在清凉亭台阶上放空时,她想着入宫以来的种种,忽然觉得皇上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过也就一秒,玉美人就来了,她立刻收了这个念头,哪怕挺开心的。
玉美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若不是她父亲只是一个知县,怕是能掀了后宫所有妃子。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出现了一件事转移了妃子们的视线。
满福一点都想不出皇上要南下微服私访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被妃嫔们知道了。皇上还是皇上,满福不再是皇上的满福,天天忙的滴溜乱转。
“我说你俩是不是谁被哪宫宫女套话了?不然皇上南下的消息娘娘们怎么全知道了?”
“皇上要去江南啊?太好了,我们也可以跟着吗?”
汀兰从来不说谎,而且看她满怀期待的样儿,满福就知道大、事、不、妙。
“没有,我瞎说的,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啊。”
满福此刻溜的比谁都快,边走还边想是不是自己传出去的,他挠了挠脑袋,“不会啊,从来没有宫女找我说过话啊。”
满福永远想不到散播消息的,是太后她老人家。
“哀家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景淳亲自给太后斟了杯茶。
“你说你原来是说什么都不选秀,现在选完了,又……”
景淳品着茶,未答话,太后见惯了他这样,谈到关于妃子的事,就闭口不言。
“哀家知道你凡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可你不能不为大昭考虑,再说哀家也是想抱皇孙儿的。”
于是微服私访的消息传遍后宫,平时不翻牌子太后插不了手,若在江南,总是要日日待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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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若想好带哪位娘娘就告诉奴才吧,奴才真是……真是……再这样下去我可保不准就被贿赂了。”
“你是嫌俸禄少了?”
“那倒没有,奴才就是天天让她们问来问去的,命……”满福语气可怜巴巴的,“命都要没了。”
“去告诉林昭仪准备准备,三日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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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
云宁刚被禁足时天天大喊大闹,甚至以绝食相逼。
急坏了她身边的婢女彩云,劝公主劝不动就去求龙王。
北海龙王只说不吃就让她饿着,死了再来找我。
不是龙王心狠,是他太了解他这二女儿,越搭理她折腾的越厉害,几日后,云宁饿得不行,看绝食属实没用,吃饱喝足后改了路子。
她当时是太想去送参渺光顾着撒泼没采取战术,反正参渺现在也到人间了,说什么都晚了,有一天忽然就不吵了。
开始看书。
不让她出宫她就不出,既然在门口设结界她就离门口十米远。
几日过去都无下人来报,云宁消停的让北海龙王觉得蹊跷,他打算去看看女儿再搞什么名堂。
北海龙王来的时候云宁知道,目光落在山海图经上的双眼动了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抬头活动活动脖子。
“呀,父王你怎么来了?”
“我看看你在干什么呢?”
“我?读书呗。”
“看样子你是知错了?”
“知错了。”
“不觉得父王不应该关着你了?”
云宁摇头,“父王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会害了表嫂,还得让您老人家去和昆仑赔礼道歉。”
云宁表现的相当陈恳,北海龙王欣慰地说女儿长大了,都知道心疼父王了,挥袖撤了结界。
“父王您这是?”
“既然知道错了,就没必要关着你了。”
云宁点点头,继续读山海图经,北海龙王十分诧异,“你不出去?”
“不出去啊,出去干嘛,出去还得惹祸,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我发现读读书还挺有意思的”,云宁扭头看了眼地上三大摞书,“再说我还有那么多书没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