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景淳打断小二,“别问了,想知道什么你自己去看。”
小二收了声,气鼓鼓地领着二人上楼,开了房门,明明没好气却陪着笑脸说,“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没等客官回家就下了楼。
景淳铺好床,参渺脱了鞋躺在床上,景淳坐在床边看着她,就像是看一个临终的人。
“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我真的就只是累了想睡一觉,不会一睡不醒的,真的,天黑了你叫我,我想看烟花。”
参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她控制不住眼泪,侧过身去。景淳坐到了桌边,捏着茶杯,想倒茶时,发现壶是空的。
————
余海,山清水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陆殊丞坐在山林高处看着远处的军队营帐,白胡子老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你倒是尽职尽责。”
陆殊丞说意外是意外,说不意外也不意外,老头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你怎么来了?”
“该收眼泪了。”
“现在?”
“差不多今晚吧。”
“知道了。”陆殊丞仍望着营帐。
白胡子老头没明白陆殊丞是在做什么,“你还不回去等着?”
“不是晚上吗?还早。”
“我算不准具体时辰,你就不怕回去晚了,我告诉你,这次弄不到,下次就说不定什么时候了。”
陆殊丞皱眉看了眼老头,“你急什么,你平时可不是这个性子,现在才午时,我等到密信就回去。”
“你还真当自己是御前侍卫。”
“既然利用了这个身份,就做好身份该做的事,不就是晚上吗,我知道了。”
白胡子老头此次确实不如往常沉稳,但他现在还不能得罪陆殊丞。
“不就是信吗,我在这等,参渺在彭城。”
陆殊丞拍拍手站了起来,低头看白胡子老头,“你确定你会等,你知道是什么信吗。”
“林右相和于将军私交的信,明日辰时,方记酒楼给你。”
————
参渺睡的很熟,她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景淳在她附近坐着,这是她没来过的客栈,但她知道不会发生任何危险,她会醒来和喜欢的男子一起看烟花,一起放花灯,她可以听到街上的人讨论慕容老爷择婿进展,她会醒过来。
天黑不久,景淳刚打算叫醒参渺,就看见她睁开了眼睛。
几个时辰中,景淳在床和桌子之前来回踱步,隔一会儿就会探参渺的鼻息。
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也知道离开对参渺而言不是坏事,可他还是怕,怕她在梦中无声无息的离开。
参渺看向窗外,“已经黑天了吗?你怎么没叫我?”
“刚要叫你你就醒了。”
参渺起来穿好鞋,“走吧,出去看看,应该热闹起来了。”
小二见二人下楼,对参渺极是热情,告诉她哪家的花灯漂亮什么的,至于景淳,他都没理。
走出一段距离,参渺玩笑道,“你要是个记仇的人,你说他会不会后悔这么对你。”
景淳哼了一声。
“不过还好你大人有大量。”
街上的灯笼亮了起来,街上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映的彭城相当热闹。
慕容府的比试还在继续,慕容府外的人依然很多,这都缘于突如其来的加试,文试优胜者上擂台,武试优胜者挥笔墨。
就好比大街上有人喊屠夫比赛绣花啦,旁人有事没事都会去看一眼。
参渺和景淳到的时候,比试已经开始了,不知道进行了几轮,参渺看到的是文试者抓耳挠腮,武试者按兵不动。
一名坐在宣纸前拿毛笔的男子面部极为痛苦,看出来是忍了很久,片刻之后,他拍了下桌子,吓的周围人一颤,“老子不干了,不带这么难为人的。”
说完就大步离开。
参渺想慕容老爷考的可能是心性,她扭头盯着景淳,认真的看了好久,看到景淳有点发毛。
她想记住景淳的眉眼,想记到哪怕喝了孟婆汤也能记住的地步,良久,她开口问,“像你这种能文能武的人,是不是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
“当然有。”
参渺疑惑,“什么?”
景淳没说话,难住他的,是参渺的命,他救不了她的命。他牵起参渺的手,“走吧,去放烟花。”
隐身的云宁穿过人群刚发现参渺的身影,对方就走了。看参渺浑身无力的样,她愈发觉得自己当时手抖的太狠了。来彭城之前她一直在纠结,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陪人间参渺最后一程,毕竟醉人散的结果是她造成的,纠结不成,她就去找了司命。
“星君,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