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了,北屋跟刚来的时候一样,依旧破败不堪。好像三个月的人气尚不足以拯救长久以来的荒废。在女庵的日子里她们三人基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事情做不完就不能去吃饭,去晚了厨娘是绝对不会给她们留饭的。
刚来的前几天,大家还在观察她们,后来摸清楚静慧静灵以及其他女尼们的态度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来欺辱。在她们忙碌的某一天,好不容易挑满厨房用水之后,南厢房李夫人的贴身丫鬟莲儿来让她们给南厢房打水。
秋水当场驳斥了莲儿的无理要求,却被莲儿打了一巴掌。气不过的秋水马上冲上去跟莲儿打了起来。有人看到后立马叫来了静灵,静灵二话没说就定了秋水的罪,要莲儿打回去。可怜的秋水被足足扇了二十掌。
等李秋华赶过来时,秋水的脸已经高高肿起,满是鼻血。李秋华愤怒到极致,拿起手里的砍柴刀,一脚把莲儿踹倒在地,拉起她的手就要跺。
静灵赶紧吩咐周围的人拉住李秋华,莲儿才保住她的手。李秋华拿着刀疯狂的挥舞着,拉着她的小尼们拉不住,一时不敢上前。
李秋华拿着砍刀对着莲儿,看着周围的人叫道:“谁不怕死可以来找我们,我不怕死,大不了我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忽然将砍刀向着莲儿扔去,在所有人惊恐的呼叫声中,砍中了莲儿旁边的树干。李秋华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着莲儿走去,伸手取下树干上的砍刀,然后眼睛紧紧地盯着莲儿说道:
“你大可来试试,下次我会更准一点。”
在莲儿惊恐的目光中,李秋华带着秋水秋月离开。
此后的日子里,虽没人再敢动手,但是各种欺辱与打压依旧不断,秋水秋月都经常被欺负到流泪,李秋华却没有哭。
秋月曾说,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只见过小姐哭过一次。那时李秋华才十岁,哭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哭回去世的母亲。没有父亲的怀抱去安慰,只能伏在刘妈的怀里流泪。睡着了,醒来接着哭,哭到身体承受不住大病一场。再后来,病好了,也不再流泪了。
在这里仅仅三个月的杂活就让双手粗糙不已,指腹上已长出茧子。秋月秋水已经尽量少让自己干活了,可想而知她俩的手成什么样了,心里着急,却暂时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一直有种不安定的感觉,她们的手段不该只是这样。虽然每天被谩骂,被斥责,被罚不许吃饭,但这些总不会伤及性命。
这近半年时光,李秋华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殷府到底是因为什么落到如此下场?外祖父对先帝一片忠心,先帝临终托孤,内戚干政,外有西吐蕃虎视眈眈,北突厥不停进犯,安内攘外,扶持幼帝登基即位一路走到现在,六年前彻底平定吐蕃,让其俯首称臣。
更有当朝顺义公主带着我朝名人名士以及大量的擅农,擅桑,擅工能人,大量的纺车、粟麻种子下嫁吐蕃赞普,彰显我大王朝的大气恢弘。眼看着盛世将来到,为何却落到如此下场。
李秋华看着月上中天,光辉洒落满身,看着月落平旦,日夜正式交替,到了该起的时候了。
秋月醒来时发现了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伸手摸了摸床褥是冷的。转头发现门槛上坐着的自家小姐,天未大亮光线稍暗,只见着李秋华单薄的身影靠在门上,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然而等不到黎明时分,她们就要起身劳作,打水、清扫、洗衣、劈柴,在所有人起床之前她们就需做完所有的事情,当晨钟响起,唤醒了这座古老的庵堂,女尼们开始了一天的早课。
做完所有杂事的李秋华三人同样要跪坐在大殿里诵经,嗡嗡的声音在大殿的梁上环绕,香火熏燎的佛祖们半眯着眼,一副受人供奉满足的样子。
李秋华注意到今日的静慧静灵师太们很不一样,身披袈裟,手持佛杖,大殿上散发一种肃穆的氛围,像是要举行什么仪式似的。果不其然,诵经结束后,就有小尼从殿外捧着盒子走到静慧师太面前。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今有佛门弟子李秋华及其女婢二人,诚心入我佛门,愿抛却红尘俗世,潜心修佛,以度世人。”说完打开了小尼手上的盒子,赫然是几把剃刀。
在静慧开口时,李秋华三人便骇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不等她们说话,便有六七个小尼走出来分别抓住三人。
“静慧师太,李府送我来此是带发修行,我一官家小姐,你怎敢私自剃我发?”李秋华怒极。
“李小姐,在您落发之前我还是称呼您一声李小姐,修行就得诚心,贵府将您送来时可是交代贫尼要让您要虔诚礼佛,渡您入门。”静慧严肃的说道,像是掌握着真理一样的理所当然。
“何人给你的胆子,你身为佛门中人,竟然强行剃度,你修的又是什么佛?”没想到忍了半年,她们倒是如此的狠手。
“贫尼自小就侍奉我佛,修的何种佛法还轮不到你来置噱。”静慧狠狠的说道,打了个手势,三人就被尼姑堵了嘴,拖到静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