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四溅,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1971-1998,这是一场持续了二十七年的劫难。
人们四顾相望,互相拥抱,干涩的眼底流淌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痛失朋友和亲人的悲伤。
很多人是茫然的,就像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英雄…他游荡在这炼狱一样的城堡里,看着匆匆忙忙的画像们在画框里奔跑欢呼,很傻气,在从前,他会搂着罗恩的肩膀,戳戳赫敏的肩膀,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那时候,罗恩往往会搂着他一起发出调侃的笑声,赫敏会抱起双臂,很无奈的看着两个男孩疯闹,然后把他们揪去写作业。
但现在,哈利挤不出一点笑容,他坐在台阶上,凝视着前面炸裂的大桥残骸,久久无言。
克利切嘶哑的叫声唤醒了他:“哈利少爷?”
哈利的头很疼,他没有听清。
“哈利少爷,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谢谢。”
哈利脱下已经脏兮兮的牛仔外套,递给克利切:
“克利切,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多比死后我就这么想,赫敏对我说,小精灵不该是巫师的附属。我想她会乐意我这样做,这也是你应得的荣耀。”
他示意克利切接住外套,
“你自由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以后,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
说到“自由的小精灵”这句话时,哈利的眼圈猛然一红,他想到了那个善良勇敢,死在他怀里的小精灵多比。
克利切猛然瞪大了眼睛,它挣扎了下,身体下意识的往前挪动了一小下,但最后它还是攥紧了皱皱巴巴的细长手指。
“不,哈利少爷,克利切不愿意。克利切是有原则的小精灵,忠于主人,是克利切的使命。”
哈利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站起来:“好吧,克利切,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来找我。”
克利切目送他的小主人疲惫的向前走去,不断的有细蒙蒙的尘土从他身上抖下来,这个年轻的男孩,好像骤然背上了一座山。
哈利像一个幽灵一样,走过很多个教室,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他沿着旋转的楼梯一路往上走,最后来到一扇虚掩的门前。
门缝里透出一丝光芒,没有锁。
他从没见过这个教室。
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推开了门。
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在洒满灰尘的阳光里,只有一件东西直立在那里。
那东西被蒙了起来,很高大,在这座安静的像一片虚无空间的房间,细细碎碎的释放着诱人的光芒。
哈利走过去,一把扯下了蒙在上面的灰布,他震惊的瞪大了眼,是那面镜子。
厄里斯魔镜。
一年级见到父母,取出魔法石的厄里斯魔镜。
他干脆一屁股在镜子前坐下,盘起腿,抚摸着镜子上雕刻的花纹,慢慢走神。
男孩想起邓布利多第一次和他单独谈话的样子,那还是一年级的冬天 。
||“邓布利多抚摸着他银白色的长胡子,微笑着看向瘦小的黑发男孩:“又来了吗,哈利?我明白,你和以前那些人一样…都发现了厄里斯镜的乐趣。我相信你现在知道这面镜子的作用了。我给你一点暗示:
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会在镜中原原本本地看到他自己。
“那么,镜子映出的是我们的欲望吗?不管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他问。
邓布利多:“是,也不是。镜子映出的其实是…我们内心最深处最渴望的事。哈利,你失去了你的家人…所以现在看到他们站在你身边。但记住,哈利。这面镜子给予我们的并非知识或真理。太多的人在镜前虚度光阴,甚至因此发疯……人不能虚度时光于梦中而忘记生活。”||
邓布利多慈祥的面容还在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哈利回忆着少年时的那些光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种特殊的力量,驱使着他又一次站在了厄里斯魔镜的面前。
这次他站到它面前,依旧看到了站在最中心,和蔼可亲的父母和其他的家庭成员,他们笑盈盈的冲他打招呼母亲的笑容依旧那么慈祥,父亲的坚毅的眼神依旧有支撑他的力量……不同的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父亲的左边出现了大大咧咧,披散一头卷发的小天狼星,他在冲他眨眼睛,哈利依稀还能想起他的教父喊的那一声“詹姆”。
旁边是手牵手的卢平和唐克斯夫妇,他们幸福的在镜中对视,卢平的手放在妻子微隆的腹部,他憔悴的脸庞此刻洋溢着甜蜜。
哈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母亲的右边,出现了一个他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几年前自己拿着崭新的光轮2000,赌他绝对是坏人的斯内普教授。
一身黑袍的斯内普,依旧在透过那曲折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