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像你觉着她有活着的机会么?”
“那你说。她们为甚么这么像?”
姚瑶没吭声,指尖借着月色擦擦刀刃。
见没人搭话,清然无趣地重新翻窗离开。
十五一早,宋锦安替自己簪上枚玉兰步摇,又取下耳垂上的粉面珍珠。
银珠笑盈盈替她送来早膳,“我顺手替你一块拿了,不打紧罢?”
“自然不会。”宋锦安捏只小笼包子,“我不在府上几日劳姐姐替我留心屋内是否漏雨。”
“省得。”
说罢,宋锦安也收拾妥当,迈着步子朝正大门去。
那正停着五只车舆,宋锦安犹豫的功夫谢允廷探出小脸远远招呼着。
宋锦安干脆咬牙上了车舆,所幸谢砚书不在这。
车舆行至山脚处便开始不稳,宋锦安晃得头晕目眩,强打起精神,“还有多久?”
“一炷香的功夫就该上去,你若晕得紧,便掀开帘子看看。”
闻言,宋锦安忙掀开宝蓝色厚帘,外头郁郁葱葱的景致着实叫人心旷神怡。
忽的,宋锦安瞧见架车舆驻足不动,她扭头看向白芍,“这车舆是做甚么的?”
“只是暂停的,一会儿便同咱们一块上去。”
“宋五头遭不懂,白芍姑姑也不说清楚。”琉璃笑着闹一下白芍,复接口,“香山有言,若能跪满这九百九十九阶石阶,便可得偿所愿。谢大人年年都亲跪一遍。”
“九百九十九?”宋锦安下意识轻喃一句,她的目光遥遥捕捉到山脚上一道玄色的身影。
“你们说,这故事假的不能再假了,谢大人何苦信这个?”琉璃倒壶茶,又伸手谈谈谢允廷是否冒了汗。
“若有求而不得,便也信以为真。”靠着窗柩的宋锦安放下帘子,笑道,“只是历来痴儿不少,能得愿者有几人?”
语毕,琉璃倒是颇有些认可与遗憾。
车舆慢悠悠上去,摇的宋锦安口不能言时总瞧到连着一片的白墙。
白芍抱着谢允廷出来,候在寺庙口的住持领着她们往西边去。
“姑娘先去沐浴更衣罢,祭拜的事得晚些。”白芍扭头朝宋锦安道。
宋锦安便领着腰牌去了最偏的屋,收拾妥当后绕着院内古树转了几圈便慢悠悠晃出院门。
外头并未什么路人,宋锦安所幸走得远些。
正对门一座小院子也刚敞开门,宋锦安一对眼就瞧见位大着肚子的妇人。
那妇人生的是个和善的,圆脸大眼,显得端正时又添几分艳丽。
嬷嬷皱着眉头看眼宋锦安,不悦挡在妇人身前,“哪来的小丫鬟,你伺候的是何主子,怎地不上来同我们夫人见礼?”
宋锦安脸色登时冷下来,“我是良民。”
“哟,良民?我怎不知良民能住得起这处的院子,怕不是什么外室罢?佛祖脚下也叫你这等妖媚货色闹腾!”
宋锦安听得眉头一拧,“你又是哪家的狗,咲得这般响。”
“放肆!我乃是林大人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呸,不要脸的小外室!”那嬷嬷骂的愈来愈脏,妇人干立着也无阻拦的意思。
宋锦安飞快从脑海里搜刮出林家的事。
林……莫不是当年那位险些成了她夫家的林家?
“林清洺?”宋锦安挑眉。
嬷嬷破口大骂的嘴一顿,那妇人倒是眼睛亮亮,“你识的我夫君?”
果真是他。宋锦安心中了然,那这位便是那林探花郎改娶的崔家小姐了。
都说林家规矩重,怎养出如此歹毒的仆人,且堂堂个林家夫人也不约束。
宋锦安无心过问林家家事,只留下句,“再乱污蔑我亲去林家老太太前讨个说法。”
“你你你——”那嬷嬷气得半句话说不出,干跺脚。
待看不见宋锦安的人影才怒其不争地冲崔金玲道,“你瞧瞧,长得妖妖娆娆的就没有一个好货色。”
“嬷嬷,我们是来小住的,林郎留京考核在即,便别惹事了。”
“惹事?我教训个贱民也叫惹事!方才那女子亲承认识的我们林二郎,保不齐两人有些甚么,届时夫人又该如何?”
崔金玲无措地绞着衣角,“怎会,林郎洁身自好,不会……”
“哎呀,我的好夫人,你是不知晓林少爷是何等风流蕴藉么?探花郎出身,又是名门望族之后。不说近的,便是当年那位宋大小姐还不是眼巴巴作我们林家妇。”老嬷嬷双手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