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怨地盯了一眼江朔，江朔对她摇头，理直气壮地摊了摊手——显然在强调他本人也被蒙在了鼓里。
林明真扯着他的衬衫袖口，直接把他带到门廊外，语气有点绝望：“现在怎么办？”
江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进去和奶奶说离婚？”
林明真想也不想：“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两人当了回提线木偶，但今晚江奶奶的高兴绝非作假，前段时间的感冒也确有其事，领证第一天就去闹着离婚，他们谁都开不了这个口。
林明真半倚在米白色的廊柱上，45度望了望夜空中挂着的月亮，看起来不无悲壮：“就先这样吧。”
江朔点头。
月光勾勒在林明真明妍绯丽的侧脸上，把她过分忧伤的眼神照得缠绵悱恻。
“真有那么痛苦吗？”他问。
“你很开心？”她闻言侧头反问他。
“……”
江朔没什么情绪：“反正就是个表面功夫，你照样过你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好伤心的。”
林明真低头，指尖在旁边花架上躲懒的猫儿脖颈下挠一挠：“你说的也对，这样还能让他们少唠叨，，以后别来催我们的婚，等想谈恋爱的时候就去离了，是不是呀妙妙？”
最后一句，是她在对白猫妙妙说话。
江朔紧了紧背后虚握着的拳，心想，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
*
奔波了一天，情绪又大起大落，林明真回到空无一人的听风苑时，觉得这生活真是把她捏在手里肆意玩弄。
她打电话给北城的发小姜蔚，邀她来家里玩。
姜蔚来时，带了几听啤酒，几串烧烤素菜，两人边吃边说话。
林明真没有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她想最大程度地降低这段本不该存在的婚姻在自己生活中的存在感。
所以今晚在珑兴庄园时，所有知情人士都答应她要保密——她的理由是婚姻状况会影响她的事业，长辈们不懂他们芭蕾业内的规矩，都信以为真地答应了。
此时听风苑，林明真家的宽阔阳台上，姜蔚看出她心里不大痛快，也不逼她说清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最近的八卦。
姜蔚是北城电影圈颇有些咖位的女明星，五年前凭借清纯女神的形象出道，在白瘦幼审美如日中天的当下，又果断剪了短发，练了一身漂亮精壮的肌肉线条，打破自己的标签，成为长相和性格颇具反差感的洒脱酷姐。
因为工作关系，她说的八卦也大多是娱乐圈里的，但最近娱乐圈也风平浪静，就几个爱豆恋情瓜，听得林明真兴致缺缺。
“姜蔚，虽然我是个跳舞的，但光传到我耳朵里的欧美娱乐圈的瓜，都比这劲爆多了，要不要我给你讲几个？”
林明真手指捏着一听啤酒，月光下手指素白，硬是捏出了高脚杯的既视感。
姜蔚笑一声：“这不是为了给您解闷，没话找话吗。”
林明真：“你少来。”
姜蔚递给她一串香菇，自己拿一串玉米粒，又道：“我倒是真想起来一件事，你应该有点兴趣。”
“嗯？”
“就你们家隔壁，做芯片那个江氏，他家那个江朔你不是挺熟么？”
林明真只挑了挑眉梢，继续垂眸吃香菇串，随口问：“他什么事？”
“他谈着个小明星呢。”
林明真微微侧目：“不能吧，我没听说啊。”
她上午刚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的事。
姜蔚：“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上个组的导演有回跟我们抱怨，他之前的剧里被塞进来个小花，好像叫程若还是冯若，人家背后是江氏，虽然江朔跟传媒行业没什么牵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导演还是让进组了。”
说到这里，姜蔚喝了口啤酒，耸了耸肩：“不过那剧最后也扑了。”
林明真心里却不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那个女演员自己炒作的。”
“怎么可能，人家大导演也不是傻的，怎么会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当然是拿到了准确信息才做决断的。”
“也是。”
“而且那小姑娘还经常发微博营业呢。”姜蔚边说，边拿出手机搜索，“诺，应该是这个，程若。”
林明真就着她的手机看了最近几条微博。
朝气蓬勃的女孩子身后是绿茵茵的草坪，普通网友可能不会注意，但她一眼就看出来是珑兴庄园里面的人工草坪。
还有几张倚着白色豪车的照片，虽然遮挡了车牌号，但林明真直觉这就是上午江朔载她去民政局的那辆白色宾利。
翻了几篇之后，林明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