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态对己不利,右玄羁赶忙将阿宝捞起,放在他腿面之上,宽阔掌心封住他半张脸面。
阿宝什么也看不见,却知吃人嘴软,总要应付几下,便抬起油腻腻的爪子东西南北瞎指一通。
瞻仰心领神会,点头道:“阿宝是说,这庄子内都让你二人转了个遍是吧?”
闻声,阿宝脑袋在右玄羁掌心后频频点头。瞻仰心想简直妙极,总算拣了次现成的,还是从右玄羁手底下捡来的,如此大好良机千载难逢,便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连珠炮般又道:“那你们在何处逗留最久、在哪一个方位、有什么明显标志?”
右玄羁老谋深算的称号果真不是白来,不但将阿宝口鼻一道封住,眼下竟事先捉了他一双细嫩弱小的两只手腕,将他牢牢掌控自己魔掌之下,说不出一字,更动弹不得半分。
瞻仰却失望摇了摇头,提醒道:“你莫要忘了,你这大儿子还有件致命性的杀伤武器。”
“什么武器?”
右玄羁还未来得及追悔莫及,只听其手下“哇”的一声,如江水决堤之势滔天袭来,哭得震天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轮到右玄羁抓耳挠腮捶胸顿足,愣怔对着怀中爆发性的致命武器,束手无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总之是心急如焚一筹莫展。
瞻仰再次占了上风,将手中鸡腿趁机塞入阿宝口中,阻止了这场世纪浩劫。
劫后余生,右玄羁面上生无可恋,终于长舒一口气。瞻仰便凑近阿宝面前,左耳贴于他口边,边听边暗中记下。
“嗯,好,很好。真是个好乖乖。”
收到满意答复,瞻仰轻轻揉了揉阿宝圆溜溜的脑袋,二话不说,便朝那个信息所在飞身前往。
果真,宅中最西,有处废弃荒院。院中杂草枯黄,野蛮肆意,长势过于顽强迅猛,几近越过屋檐,奔着头顶苍穹而去。此时夜深人静,月光浅淡,行至荒院门前,只见凶猛草势有如深山老林藏虎蔽狼,不时幽幽传出丝丝低吼沉吟之声,令人不禁手脚冰凉,汗毛倒竖。
杂草高墙林立,眼下却被与此前来来往往的行迹,趟出一条曲折蜿蜒的幽深小径。随这条唯一可见的小径纵深摸索,竟一眼望不到尽头。
借着几分月色,瞻仰俯身扫了眼脚下。被踩踏折损处,除了沾了些泥土灰尘,草底本身的质感与颜色,与两旁丛草无异。应该是最近才被人踏平的。
沿路行了不多时,来到了小径尽头。只见一辆推车,车上孤零零剩了块砖石。车旁一口枯井,井口外缘草势翻飞。
瞻仰捞起车上土砖,几步走向枯井边,向洞深漆黑井下望了眼,将土砖脱手丢了下去。
一,二,三。
数到第三下,从井下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叩响、破裂之音。
井底是坚硬的,至少不是寻常所见的泥沙。
瞻仰徒手召来一张追踪符,迎风燃尽,化作一股白烟,丝丝缕缕飘入枯井之下。向下不断游走间,却突然遇阻,像是一整个横面都被某些坚硬之物所盖住。那触感,形状,大小······
是那块砖石同类。
顺着砖石缝隙向下游走,约穿过了丈余之厚,终于触到了一丝不同。
在那些层层叠加落砌的砖石之下,有的一剑封喉,有的一剑穿心,有的一剑贯胸,有的一刀开膛破肚。一具、两具、十具、几十具,甚者上百具,无名尸首。
冰凉透骨,死状不一!
残魂尚在,并未脱身离去,咽气时,应该不出七日。
烟消云灭,瞻仰睁开眼来,不禁浑身上下打了个寒战。
自导自演,自话言说,当真是出欲盖弥彰惊世骇俗之大戏!
但缠绕于此宅中的女鬼,又是如何一回事?
正苦思冥想,突然眉间一跳,察觉有阴魂出没,却是此前宅中暗藏的追踪符起了作用。
不好,是郝管家!
待赶到阴魂出没的院落中时,只见郝管家瘫坐在门廊之下,面色惨白,浑身剧烈颤抖,上唇下唇哆哆嗦嗦,急迫想要说些什么,却似乎是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之物,骇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瞻仰飞速赶到其身旁,将他勉强扶正,召来定心符贴于其眉心间,询道:“老先生,你慢些说,见到了什么?”
定心符当即发挥了作用,郝管家倒抽一口大气,眼珠子锃亮发光,放声疾呼:“鬼!女鬼!”
瞻仰蹙眉:“那女鬼对你做了什么?”
郝管家抬手指向一侧,“东,东,东院!”
此东院非彼东院,而是齐家几位兄弟所在。瞻仰忽然眉间一动。
糟糕!声东击西,竟被那女鬼耍了。
“老先生,你留在此处,万不可再随意走动。”
瞻仰匆忙朝身旁嘱咐一句,便飞身赶往东院方位。
早些前,她随从在齐万年与能大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