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啊哈······”
水衫目瞪口呆道:“你竟然还敢''啊哈''?你这大叔身上毫无优点,缺点却是一目了然,让人想避而不谈都不行。生而为人,第一准则就是不能作恶。第二准则就是如果不能为善,最起码要做到内心善良。第三准则就是······”
第五东方终于忍无可忍,大步流星走上前,一个掌心封了水衫上开下合的嘴唇,咬牙切齿道:“你都说了一百句了,能不能让我把一句话说完?”
水衫被封住口唇,“呜哩哇啦”几声,无辜地眨了眨盛满了清水的眼珠子,突然眉头一皱,一手捂着胸口,面上颇为痛苦。
第五东方看了眼水衫胸口处揉来揉去的手,手心又是一抖,当即收了回来,盯着掌心兀自出神,蓦然回想起方才的手感,惊道:“你,是女子?!”
水衫旋即直起腰身,痛苦之色一扫而空,利落甩了甩头顶高高束起的长发,摇了摇手指。
“大叔你不但长得潦草,斟词酌句亦是不佳。本姑娘名唤清泉,乃是武陵郡人。今年年方二八,尚未婚嫁。正值青葱岁月,风华正茂,豆蔻年华。称我为女子,显然不够精准。确切的来说,大叔你,应该唤我少女!”
第五东方抽了抽嘴角,道:“你这套说辞,颇为耳熟,是跟谁学的。”
提起这个话题,清泉突然来了兴致,“六界中鼎鼎有名的天途行者瞻仰,你听说过罢!”
不知是不是“瞻仰”这两个字扎得慌,第五东方又抽了抽眉梢,道:“你仰慕她?”
清泉捧着面颊心向往之,眸光炯然发亮,痴痴道:“何止是仰慕啊!我要是能修炼成瞻仰那个段位,那份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身法,最好再来个帅气、霸气、财气、真气、气气上乘的天官粘着我,为我出生入死、粉身碎骨、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张狗皮膏药我也不介意!那该有多好啊!”
第五东方不解风情道:“狗皮膏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年轻人贴多了伤身。”
清泉跳脚道:“管他伤身伤神伤心肝脾胃肾!只要这张狗皮膏药对我好,愿意为我抛下一切,眼睛里看着的,耳朵里听见的,心里头装的全是本姑娘我,这辈子能和他厮守几天是几天,死了我也甘愿!”
他二人不过相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清泉却问一答十,交浅言深,该说的不该说的,废话连篇。按照第五东方焦躁的脾性,丢下几句骂骂咧咧,早就扭头走了。可他就是不动,目光落在清泉的所在,沉吟片刻,冷冷道:“年轻人,骨头硬,不怕死。很好。所以,你打算奔向鬼门渊,提着自己的人头玩一玩?”
清泉愣了片刻,道:“鬼门渊?知道知道。不就是远处那几座山吗?我在葫中天课堂上听说过,那里被誉为''第二黄泉'',下面千丈深渊,阴煞极重,怨气冲天,活人不得靠近,就算是玄门中人也要绕道避行。大叔你这人真是瞎操心,本姑娘不傻,我这颗脑袋虽然生嫩,却又不是什么大白菜,你说剁就剁啊!”
第五东方向清泉面前靠近一步,将她小小的身影整个盖住,抬手向她身后示意,“那就请你这颗白菜回去多喂些粪水,长全了脑子再出门。”
清泉一听,那暴脾气哪还忍得住,顿时横眉竖眼,撸起袖子对着第五东方指指点点,“我就说你这大叔不知好歹!不但说话难听,还心胸狭窄斤斤计较!本姑娘今年才十六岁,换句话说,那就是一朵娇滴滴的小花。大叔你多大?看着也有三十好几了,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我告诉你,这人如果总是内心阴暗说话夹枪带棒,是会越长越难看的。大叔你再看看你自己,嘴歪眼斜,歪瓜裂枣,还不如一根霜打的糠萝卜水嫩!啧啧,但凡你说话好听些,现在孩子恐怕都学会满街打酱油了!”
第五东方挑了挑眉峰,适时发挥了老古董与生俱来的求知欲,“何为打酱油?”
清泉一愣,“茶米油盐你总该懂吧?你家难道从来都不开火吗?打酱油的意思就是······算了算了!我算看明白了,大叔你就是个抠脚搬砖挖煤单身糙汉一枚!能喘口气活着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打酱油!”
第五东方:“······”
见他直愣愣站着不动,清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催促道:“被你这么一搅和,本姑娘的正事都被你给耽误了。别站着挡道,让开,让开,让开!”
而她一只手正要面前人墙拨开,第五东方抢先左右拦截,在她手劲的反复推搡之下,竟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分文不取,难以逾越。
清泉心下骇然,顿时方寸大乱,“想做硬汉是吧?本姑娘成全你!”
说罢,退后一步,微阂双目,戟手念诀,转瞬之间召来两道明黄窜升头顶之上,指间暗暗发力,毫不犹豫策那两道明黄极速飞往第五东方身前。
那两道符箓朱砂字迹一显,第五东方当即辨认出来,“刀斩符。”
看来,这小丫头片子是要斩了他这两条拦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