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听你的答案罢。”
说这些话时,她面上仍携着笑意,却难掩几分苦涩与怅然,却硬是按下了那几分不和谐的情绪,眼中却依旧星光透亮。
第五东方继续沉默,目光沉沉锁在她的眉目间,紊乱地喘了几口气,想开口时,却发现竟然吐不出一个字。唯闻自己清晰急促的呼吸声,干脆闭上双眼,背身转了过去,不再面对。
四下寂静,不知过了多时,清泉从身后道:“看来,大叔这是打算走了。不过,走之前,可否能给我留些念想呢。都说男子赠玉什么的,大叔,你呢?哪怕是几行字,几滴墨迹也好。”
闻声,第五东方转过身来,静静看向她黯淡的眼底,定了一阵,凭空唤来一枚印章,一杆紫豪笔,道:“我,身上,只有一方印,一杆笔。印,恐怕不能赠予。这笔,只写过一些无用的公文,不知......”
清泉:“那就给我留一副画,可以吗?”
第五东方顿了顿,道:“我试试。”
过了约有一柱香的间隙,第五东方一边注视着清泉所在,一边运那杆紫豪在纸上描摹勾画,看看停停,停停看看,终于抬起笔来,对着那副画摇了摇头。
清泉凑上前来,看着画上那个潦草,形也不像意也不像的身影,扑哧笑出了声,道:“大叔,你是写公文写傻了吧?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我啊?”
第五东方窘迫地无以复加,道:“对不起,在这之前,我从未画过女子。”
清泉抬眼看他,眸中闪烁着粲然星光,拾起那张潦草,欣然道:“潦草就潦草,千金难买我喜欢。”
第五东方停顿处笔锋一抖,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清咳之音,显然在催促与提醒他。他终是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道:“我......”
清泉抢先道:“我明白。我都懂。我虽然急切,却也不愿羁绊于你。大叔,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虽然眼睛小,却有着藏不住的浩瀚星河,更为广阔的天地。你的理想,你的报复,你的誓愿,非我一人之力可以撼动。若是你志在远方,我可以留守原地。若是你心向穹宇,我便甘愿仰望,做你最忠实的信徒。别问我为何如此草率鲁莽,我也不是十分笃定。我只知道,自我靠向你怀中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没什么道理可言了。”
第五东方只觉喉间刺痛,眼前一片模糊。至于他是怎么与清泉道别的,如何离开那座城池的,又是如何来到天界的,已然记不清楚了。
一路之上,仿佛总有人在与他说话,劝慰,嘱咐,他却全然未听清一个字,仍深陷一种莫名的思绪之中,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当又一声清冷肃然的声音传入耳畔时,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抬眼间,只见宏阔明亮仙云缭绕的“云集殿”中,上座帷幕重重遮挡,帷幕后隐隐绰绰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负手而立,只单单一个背影,却有抵御千军万马之势,让人顿时心生敬畏之感。
帷幕后那个身影定如松,声音深沉又透亮,荡于空空荡荡的云集殿中,四方回响。
“第五东方。”
声音甫出,第五东方当即单膝着地,拱手道:“罪臣在。”
帷幕后那个身影继续保持着岸然不动之势,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无需为任何人,任何事,尊卑屈膝,低眉折腰。何况,我私以为,你只是曾经绕了弯路,何罪之有?”
第五东方顿时错愕,这一番话,显然始料未及,怔了片刻,道:“天尊胸怀四海,深明大义,断然不似六界谣传。臣,愚昧,惭愧。”
帷幕后不动声色,坦然道:“谣言止于智者。悠悠众口,是非公道,后人自然给予评说。就如你我,不经历挫败与创伤,怎知风雨飘摇,正道沧桑。”
第五东方深吸一口气,道:“天尊神断。臣,自愧不如。”
帷幕后顿了顿,道:“满天仙神,唯有你第五东方自称为臣。而我却清楚地知道,你的这声‘臣’,非冲我而来,而是向天下道。你既然仍称己为臣,说明心未死,志未酬,六界,需要你归来。我现在,需要你的一个答复。你,第五东方,可否愿意重回班位,图报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