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想到令人头大。瞻仰心想,她身边认识的这些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些的。
真的太难了!
恰好此时,一层接待处前排队挤了一行人,几个貌美水灵的小姐姐各自低头忙碌。趁无人注意,瞻仰便抡起袖子,遮着脸飞奔而去。
她自认为跑得够快没人能够追上,可刚没跑几步,登时撞上一堵无比熟悉的人墙。
捂着鼻梁抬头一看,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堵在她面前的,正是右玄羁。
右玄羁耸了耸肩,道:“我一直在,从未离开。只不过,被你无视了而已。”
瞻仰先前只顾着与观风月与望烟雨讨论,还真的就没有留意到这点。她左看看右看看,又揉了揉脑门,道:“罢了,今天不跟你吵。你先闪开,别坏了我的正事。”
遂抬起手腕轻轻一推,便要擦着他的肩头躲过去。谁知,手腕刚抬起,旋即被右玄羁捉在了手掌心,牢牢锁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车熟路,浑然不觉,一气呵成。
瞻仰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毫无作用,于是低声怨道:“右玄羁,做人怎能如此霸道无理厚颜无耻!这是我的手,又不是你的手。你的左手不举,又不是我的错。你总拿你的手来举我的手,究竟是何道理?快松开,不然,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右玄羁静静看着她,却笑而不语,扣着她的手腕向身前一个借力,便将她带到了眼皮子底下,迫使她与之四目相对。这种亲密无间的距离,压迫之中,近到她不得不一手抵在他胸前,勉强才能够留出一丝空隙。
但她的整个手心刚按在他胸前,还未等松一口气,便从指间的触感强烈察觉到,右玄羁身前的这片隆起的宽广之地,坚实又温暖。而依稀之间,她似乎瞧见,右玄羁轻轻勾起了微抿唇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下一刻,右玄羁便扣着她高举的手腕,从半空滑落,顺势滑向她纤瘦的腰肢,手心按着她的手腕,抵在她身后用着不轻不重刚刚好的力道,直接将她整个人送进了他的怀中。
右玄羁手下的那股力道,带着几分霸道,又带着几分轻柔,既万分矛盾又无比和谐。瞻仰当下贴在他身前,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紧绷的肌肉,深沉的呼吸,还有他身上那时隐时现,有如春风拂过的一抹清新气息。
瞻仰这一口气,彻底吐不出来了。
这些强烈的感受,她脑海中只不停闪过一排排惊悚大字:“非礼啊!快来救驾!非礼啊!快来救驾!非礼啊,快来救驾!”
可闪了半天,却无人前来营救。只见右玄羁俯下身子,贴着她荡漾着红晕的脸颊落在肩头,一口热气喷在她琼脂般颈侧柔滑,温柔狡黠,暧昧低语:“嘘!此事不宜声张,低调,低调......”
轻柔的,锋锐的,就像是一根沉重的羽毛划过。
瞻仰此刻心情无以言表。
像拧麻花一样,她拗劲抓着右玄羁的身后衣物,脑海中顷刻间又闪出一排排惊悚的大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右玄羁却充耳不闻,仍亲密无间贴在她涨红的耳边,沉沉地道:“你静下心仔细想想。一未许可,二未通报,就这么赤手空拳去闯第九层,惊动了那上边的人,虽然可以达成目的,但事情也必将酿大。结果便是,你今日所寻求之事,不再只是你一人之事。云愁是谁,他的身份来历,有意或无意隐藏的那些印记,与他有关的那些人和事。你可曾想过,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究竟是否还有着更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你要牢牢记住的是,你眼下所见到的太平盛世,远远不止表面上见到的如此。阳光越亮的地方,影子往往越黑暗。你的一举一动,正有可能牵连着每一条看似无关痛痒的紧绷神经。你每走一步,每途径一寸土地,都将如影随形。或许你正厌恶着我,但务必请相信我的危言耸听。毕竟,这世上厌恶我的人不多,我却唯独缺你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