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这一口热乎气儿刚送到嘴边,望烟雨手里的茶便撒了一大半。
瞻仰平静地道:“你不知道的,可不止这一手。现在,萦绕在我们周围的,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左右看不甚清楚,也不知究竟藏了些什么玩意儿。总之,咱们虽不至于山穷水尽,但已无退路了。”
望烟雨刚放下茶杯,手边又是一抖,惊道:“咱们几个不过就为了找一个老头儿......对不起,是师父。徒儿近日才恢复记忆,这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师父莫怪。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说着,退到一旁,跪在地上对着空气一阵忏悔叩拜。
观风月蹙眉看了阵,摇了摇头,回过神对瞻仰道:“如他所说,师父莫非是卷入了什么争斗,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来?”
瞻仰沉吟片刻,道:“你们还记得,空心师叔曾说过,师父失踪之前向她交代过,要去为苍生办件天大之事!”
“天大之事?”观风月呢喃道:“难不成,师父是效仿女娲去补天了?”
“这位仁兄,你冷静一些。”瞻仰敲了敲桌子点醒他,“补天。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依目前形势看来,也不失为一种较为合理的比喻。”
“咱们的师父真牛气......”观风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方才说,你们在机密室中,究竟看见了什么?”
瞻仰下意识看了眼右玄羁。见之正在气定神闲地喝茶,略显迷离的目光送来,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她便放下顾虑,道:“所有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们说清楚,我自己也是困顿其中。目前,我所了解到的线索,只能一件一件的,向你们摊牌。我们在一起,梳理一番,说不好能发现一些端倪。”
听闻,望烟雨登时从地上站起,坐回桌前来,与观风月交换了个眼神,同声和气道:“愿洗耳恭听!”
众人目光炯炯,又带着些严肃与专注,瞻仰不禁长长地吸了口气,道:“如下,乃是我二人于机密室中的见闻。‘无名氏。曾属鹤鸣子座下,一童子。喜钻博弈,酷爱食鸡。随其游历四方,如影随形,小有所成。公绩甚高,功盖不朽。子碌经年,籍籍无名。不甘,遂决裂。分道扬镳。此后,六界不闻,音讯全无。’综上,你们可有听出来什么?”
但她刚脱口说出这一问句,旋即后悔了。
观风月手肘杵在桌上捧着腮帮子惊呼:“师父什么时候收的童子?岂非,我这老大的位置,要拱手让人了?”
望烟雨倒还算不慌不忙,却拧着两条迷惑不解的眉毛纠结道:“这小童子爱钻研棋艺还可以理解,但玄门中人为了追求精进,大多清心寡欲,不沾腥腻,这酷爱食鸡,是不是有些罪恶啊?”
瞻仰白眼差点翻倒了后脑勺:“......您二位能不能清醒一些?这段话里面的重点究竟有没有听清楚?”
观风月:“不就是重点吗?这不明摆着嘛。这小童子嗜好不雅,又性格乖张,追随了师父多年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大师兄’,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花花世界潇洒快活喝酒吃肉去了!”
瞻仰:“......请停止你的歪理邪说,下一位!”
见来了机会,望烟雨撸起袖头,露出白花花的两条瘦竹竿,眉飞色舞道:“要我说啊,这段话里最重要的就是‘六界不闻,音讯全无’此二句。”
瞻仰面露喜色,紧接着道:“怎么说?”
望烟雨:“你们想啊,这小童子跟在师父屁股后混了那么多年,最终只换来一个‘无名氏’,他内心该有多沮丧啊!所以他一怒之下离家出走,想要去外面自己闯出一番名堂。但你们又想啊,我们居住的钓台,直奔云霄,高达万仞!很有可能,那小童子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血一热,急三火四冲出门去,结果没看清路,便一头栽下悬崖,直接投到海里喂了鱼去!可不就是六界不闻,音讯全无!”
瞻仰额上顿时青筋暴跳,“你可闭嘴吧,没让你在这编鬼故事!”
望烟雨不甘示弱道:“我怎么就没道理了?你忘了上次是谁差点掉到海里去喂鱼,亏得我与观风月正巧路过,才救你一条性命。”
观风月随之一道声讨,“对啊,你别不说话,正视你无知无畏的过去。我二人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把你拉扯到大,你怎么能如此说风凉话?”
瞻仰:“......”
目瞪口呆,惊掉眼球,唯有一头栽倒桌上。
而那二位仁兄还在喋喋不休,这时,始终定在一旁喝茶醒酒的右玄羁,“当”的一声将茶杯放下,沉声打断,道:“你们可还记得,空心散人最后对你们交代了一句什么?”
这道嗓音沉而定,二人旋即回过神来。思忖片刻,观风月念道:“我记得,师叔说,要我们去找玄武,云愁!”
右玄羁定然道:“你把她的话,再重复一遍。”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观风月愣怔一阵,下意识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