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忙于探寻真相时,忽略了好久的瞻仰,其实就默默站在他们二人身后,一回头就发现了。
“瞻仰!我们都被深井君高超的手段骗了!这不是什么井也不是什么坑,这根本就是他制造的幻界啊!我们所见所闻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幻象!”
观风月几乎要把瞻仰两条胳膊摇断了,才发现他面前的这个人木楞楞的,反应异常,他忽然被惊呆了。
“瞻仰,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哭的这么伤心,你别,你别这样。我活了这么些年,认识你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见你这样哭过,不,你几乎很少哭,你这个人如此要强爱面子,就算哭也是背着我们......瞻仰,你先别哭,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面对观风月的一连串疑问,瞻仰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地流泪,止不住的一行又一行。
观风月也慌了神,伸手颤巍巍替她抹去眼泪,却发现那些眼泪热的滚烫,刚刚抹去旧的,新的又流了下来,竟然比刚抹去的还要炙热。
他频繁的去重复这个动作,却丝毫阻止不了半分,不知不觉自己也悄悄留下了一行行热泪。一片焦乱中喊着:“望烟雨,望烟雨,怎么办?怎么办啊?”
望烟雨挨着他二人蹙眉看了会儿,低低的道:“我记得,我们三个人去见空心师叔时,她说,师父辞别时,留言‘要去替苍生办件大事’。自此,至今,一去便是一万年。我们也跟随着师父的脚步,走了一万年。”
话音落下,瞻仰紧紧闭上了双眼,泪水更如奔涌不息的江河滚滚。
望烟雨便伸展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肩背,温柔的安慰:“小师妹,这些年,辛苦你了。只有我们彼此懂得。孤独,落寞,无助,迷茫,终会过去。这一刻,不管要面对什么,别怕,我们都在呢。”
观风月也在一旁将他们二人紧紧相拥,经历过感受着,热泪并热血一同奔涌。
“瞻仰,别怕,我们都在。大师兄在,二师兄在,师父也在,我们永远都在。”
瞻仰感受着热烈的拥抱,顿时心绪翻涌,流着奔腾的热泪哽咽道:“这些年,我深知你们也十分不容易,你们也辛苦了......”
圈着她的两个人同声哭着答道:“我们哪有你不容易,你才最不容易......”
瞻仰还是流着热泪哽咽道:“是啊,我是挺不容易的,就连二师兄刚刚借给我的符都是莫名其妙的功效......”
三个人抱头哭了好一阵,望烟雨才反应过来,缓缓抽离出来,自顾自念道:“我借你的符莫名其妙?”
瞻仰手里攥着张被用过已经皱巴巴的符箓,望烟雨拿过来展开一看,念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文,拆解道:“切六界有史以来最旱的大葱符。”
这名字一听,观风月立刻从刚才温馨感动的氛围中蹦了出来,眼中的泪当即变成了唾沫星子:“你小子!搞什么?!真是莫你六界有史以来最名的其妙!!!”
面对二人翻上天的白眼,望烟雨默默将那张符塞回了口袋留着以后继续用。
切葱符的后劲在流了一通眼泪鼻涕之后,终于减弱了些,瞻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进到这井下不久,我就察觉到了。按理来说,深井这种幽暗阴森的地方,藏匿的冤魂野鬼定是不少。而我们探查过的所有地方,却反倒是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实在是设计的太过于完美。方才我们都被这井下通路震慑住了,却忽视了这一个细节。现在看来,深井君或是另有高人,引我们入的这局,布下的这幻界,也不算是太高明。”
望烟雨点了点头,又道:“再高明的局,也终会留下破绽。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留的破绽。”
观风月冷笑道:“那我们便来看看,这破绽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三人各自交换了眼神,于悬空的那一团急促跳跃的光芒之下,分站一隅,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而后不约而同地向前摊开掌心,缓缓送出一个发光的事物。
正是鹤鸣子留给三人的,三枚同样的五岳真形图。
此刻,这三枚五岳真行图,正化作三颗星光,冉冉汇向最高最亮的那一颗。
伴随着鸣唱般的低吟幽幽回荡。
“迷者之途,幻者之境。闻所塞闭,望为虚妄。行难知易,障目天光。借路拾遗,诲见真章。”
终相汇聚的霎那,刺目的白光席卷而来,像一剑破开了混沌的天地,万物归于沉寂悄无一丝声息。
耀目的白光一点一滴的蔓延着周遭的一切,像暖春前消融的白雪,还原万事万物本来的面貌。融解了虚无,显露出真切。细润轻柔,却充满无穷的力量。
待那白光渐渐散去,也缓缓睁开双目,或许是方才哭的太久了,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瞻仰揉了揉眼睛,首先察觉到的是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好似前面有团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