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紧握在手心,硌的生疼。
不是说,她会与他一起观潮么?
谢斐辞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坠,目光定定。
半晌,又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与他不过是三日后的约定,她今日想要去何处,与什么人在一起,他都无权过问。
他收起玉坠,转身后退一步。
......
这边的江明令还在揉着脑袋,主动朝着岸边的小亭子那边躲着突然大涨的江潮。
正走着,面前突然有个向她走来一个人。
她抬头,月白的少年,轻扬马尾被金冠高束,衣摆的一角或许是被溅上江水,看起来有些湿。
“郡主。”
谢斐辞?
江明令疑惑,这人不是刚刚还在审讯云霏,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她说的话有什么漏洞被发现了?
想到这,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小心地试探着唤了一声,“谢世子?”
连称呼都变了。
谢斐辞微微一顿,眼中不禁暗沉了一瞬,很快他应声点了点头,端立于在她面前,似是不小心遇上,笑道:“是我。”
若是不经意间遇上,打个招呼便可以走了,可现下,谢斐辞这副样子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
江明令不确定面前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按兵不动,一步一步来。
况且,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还在属于因为被恋慕之人误会,而生气伤心的状态。
想了想,江明令迅速换了一副被伤透了心,不想见到对方的模样,扭了头,站在纪凌的身后,赌气道:“谢世子还有要事在身,我便不打扰世子了。”
说着正要走,没想到自己却被人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本以为会是谢斐辞动的手,她正要生气回头,发现抓着她的人是...纪凌。
江明令抬头看向纪凌,“......?”你想干嘛呢?
“瞧着世子这悠闲的模样,也不像是有要事在身的样子,更何况,我们站着这里,又碍到谢世子何事了?”
“或者说,有谢世子所在之处,便不允许其他人存在了?”
纪凌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与面前的少年对峙着。
“纪公子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自然也不会介意与郡主一起所在一处。”
谢斐辞虽是在回答纪凌的话,但目光始终是落在江明令身上的了。
“......”江明令面无表情地扯回了纪凌手中的衣袖,转身要离开。
“诶,别走啊?”纪凌再次一把拖住了她,一脸不争气道:“哪有受人欺负不找回场子,反而逃避的道理?”
江明令沉默。
谢斐辞看着这位郡主虽未明说,但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看,她也并未反驳。
还在因为这两日的事情生气么?
他手指轻握,手心里的玉坠轮廓明显。
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些许调笑的声音。
“谢世子原是寻到了郡主这里,我说怎么半路便不见人影了。”
余长风哼着笑,声音中带着嘲讽。
嚣张嘲讽的声音,江明令忍不住看过去,看到上京城熟悉的面孔,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余长风?
他......那么快就到临城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书中写过,新帝对谢斐辞心存忌惮,唯恐谢斐辞暗中与叛军联手,待谢斐辞快到临城之时,又派来一个人来监察。
表面是身怀皇命,替陛下巡视,实际上不过是来与谢斐辞分权的,防止谢斐辞一人在临城一人独大。
江明令回神,轻抿了抿唇,这朝廷的纷争她自然是参与不得,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
她正想后退半步,遮住自己,没想到余长风下一句便扯到她身上,“元安郡主,许久未见了。”
“......余公子。”她被迫笑了笑回应。
元安郡主在上京城也还算是出名,余长风身为首辅嫡子认识江明令也是正常。
谢斐辞重新握紧手上的东西,看向来人时,眸中闪过一抹锋芒,随即扬了扬眼尾,面带笑意,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去何处,与你何干?”
语气清寒,带着隐隐的威胁。
余长风轻瞥了一眼,咬牙忍了忍。
瞧着这几人之间的氛围,应当是有好戏看了,他并不打算因为谢斐辞的一句话而错过。
见人赖着不走,谢斐辞扯了一下嘴角,“余大人还不走么?”
“巧了,这个地方风景好,本官想看看,谢世子有何问题?”
与他纠缠便是浪费时间,谢斐辞连个眼神也懒得施予,他身后的长澈见着,手持长剑将余长风拦住,逼着对方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