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令皱着眉思索着,一抬头,便撞进对面少年那上挑的眼尾,突然想起她给他送毒茶那天,谢斐辞约她几日后观潮来着。
她心思全放在那杯茶上,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记住当时他具体说得哪一天。
由于心虚,她立马错开两人的眼神对视。
她一边心虚着,一边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该是这样的......
此时谢斐辞从她的小动作中已经得出了她的答案。
“郡主是忘了?”
江明令点了点头。
“究竟是郡主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还没等江明令回答,就听他自言自语,“也是,忘了和没放在心上有何区别。”
“......”怎么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江明令蜷了蜷手指,小声解释道:“不是,没有不放在心上......”
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给圆回来,一抬头发现对方正耐心地听着她解释,似乎是在好奇她要怎么狡辩一样。
她索性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承认了。
“郡主既然忘记了,那便算了......”在对方无奈的叹声中,她突然想起是何处不对劲。
她并不是真的在这段关系内投入感情,所以一时心虚就忘记了她一直伪装的气愤。
明明,该解释的人不是她啊!
谢斐辞“冤枉”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当时冤枉我,让我气昏了头,”想通后,她立马挺直腰背,有了底气,“况且我还在生气呢,才不要和你一起观潮呢!”
说完,还不忘“哼”一声。
谢斐辞轻声笑了笑,没能将人哄过去。
他止了话语,敛了笑意,沉着声音道歉,“是我的错,不该猜疑郡主。”
江明令依旧不搭理他,谢斐辞将手中握了许久的玉坠展在手心,声音莫名低了下来,“这是我给郡主的赔礼,郡主可否原谅在下?”
江明令虽然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处于她元安郡主的礼数,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能看出这玉的不同,这小玉坠的整体形状并不规整,但却又白玉透亮,莹润柔和。
其间精雕细琢的云纹,倒像是真的在天空浮动的白云。
“郡主可还喜欢?”
若是仔细听,还隐隐能听出这清润平稳中透着一丝紧张。
紧张?
他紧张什么?
也可能是她听错了。
江明令暗自揣摩着,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玉坠上,默不作声,突然歪头弯了弯眼睛。
“我喜欢。”
赔罪是吧,是不是只要接受了,这段时间就不会来找她了。
话语中带着欣喜的雀跃,明亮的眸子像是沾染上了细微的光芒,连带着他的心也一晃。
“喜欢就好。”他顿了顿,继续问道:“还生气吗?”
江明令微微抿着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摇了摇头,连脸颊的小梨涡也生动起来。
女孩看起来也很好哄,谢斐辞神色不自觉温和起来,在女孩的小梨涡上凝视了许久,笑了两声,“那郡主可还愿意三日后赏在下一个面子?”
......他不是奉皇命清查叛军吗?
这事真的很闲吗?
“舟之哥哥奉陛下旨意,想必也是非常忙吧......”
“不忙,”说着他又重复了一边,“如今有余大人在此,我并不忙。”
江明令一时陷入迷茫,剧情应该也不是这么发展的吧。
“好呀!那便麻烦舟之哥哥了。”推脱不过,她只好先答应下来。
放人鸽子这种事情虽然不道德,但偶尔一次嘛,也未尝不可。
还没等她的小算盘打响,对方一句话便将她心思堵上,“郡主当日应该不会有其他事情吧?”
“......应该不会吧。”
“我更想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谢斐辞紧紧盯着她,虽然笑言吟吟,可着眼神分明是她若是不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她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江明令顿了顿,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舟之哥哥你知道的,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的,我现在去保证三日后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没有可信度的话,但若是我有时间,我一定会赴舟之哥哥约的!”
好听的话向来是她最擅长。
话虽然好听,但话里话外都是推脱。
谢斐辞看她一副纠结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不必了。”
江明令惊讶抬头。
“郡主说得是,谁都说不准三日后会发生何事。”
既然他松口了,自然是皆大欢喜,江明令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