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宋檀昭的小脸,泪水一个劲地掉个不停,对他又气又心疼的,埋怨道:“谁让你去做这些的,谁让你自作主张,谁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明明,明明还有别的办法的。”她呜咽着,轻轻帮他处理着伤口,指尖抖个不停,仿佛一个不经意便会失去他。
宋檀昭不知怎样安慰她,有些手足无措。他挠着头,而后轻笑着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那帮相府暗卫怎会是属下的对手?属下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苏锦桐轻咳一声,眼神中透出几分凌厉,仿佛暗里藏着杀机。
她垂眸盯着手中信件,咬牙道:“父亲,是时候清算一番了。”
语罢她抬眸望向天边,轻轻闭上双眼。宋檀昭起身跟在她身后,目光坚定不移,二人仿佛各自下了决心。
君湘出了屋子,才见此刻身周一片寂静,封阳早就不在。她嘟了嘟嘴,随即拂袖转身而去。
*
转眼间场景变幻,君湘来到了一处庭院,她环顾四周,认出这院子正是苏府。
只是比起先前仆从满堂,花红柳绿,此时人烟稀少,冷清非凡。院子中的合欢树被人砍了,镶金带玉的摆设也全然不见,院中破败非常。
君湘见苏锦桐此刻正立在廊后,被高大的柳木挡得严实。她虽不解,却还是乖乖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眼神向前望去,才见庭中站着两人,两人吵吵嚷嚷,闹个不停。
“三哥哥,求求你帮帮我,救救爹爹好不好。”苏扶黎一身素衣,不断流着泪,头发凌乱不堪,毫无半分大家闺秀的仪态。
她死死抓住齐王的衣角,面色憔悴,看上去宛如一位泼妇。
齐王面色凝重,像是心事缠身,他一甩衣袖,将苏扶黎带倒在地。
“圣上彻查江南水患赈灾粮贪墨一事,本王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救你父亲,就你苏家?”他将苏扶黎一脚踢倒,随即拂袖而去。
苏扶黎面目狰狞,发了疯似得望着齐王的背影,大声怒喊:“三哥哥,你我婚约尚在,可千万别忘了,谁才是你未过门的娘子?”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尘灰,发了疯似得狂笑着,丝毫未注意到苏锦桐正向着她悄然靠近。
“多年未见,妹妹别来无恙啊。”苏锦桐走到她身后,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苏扶黎这般落魄的样子,她好似十分享受。
苏扶黎瞪大了眼睛,她转身死死盯着苏锦桐,才见她缓缓揭开了面纱。
“苏......锦桐。”她话音未落,便被苏锦桐一剑封喉,直直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巨大,渐渐没了气息。
苏锦桐望着地上苏扶黎的尸首,眼底流出一丝欢喜,而后重又回归平静,抬眸看着这空荡荡的院落,黯然伤神。
见宋檀昭缓缓而来,便对着他缓缓道:“宋檀昭,三日后父亲问斩于闹市,你说我算不算是大仇得报?”
她垂眸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眼底流露出一丝伤感。
“可是如此这般,我便彻底成了孤身一人了。”她抬眸仰望着着天,轻笑道。
宋檀昭蹲下身,小心地用绢布擦拭着苏锦桐衣裙上沾染的血迹,而后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他看向苏扶黎,问道:“小姐,是否需要处理一下。”
苏锦桐掏出手帕,盖在苏扶黎面上,神色冷漠道:“不必,齐王殿下方才带人来过,苏家必会认为是齐王殿下所为,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她便被宋檀昭轻轻抱起,二人飞速离了苏府。
三日后,一辆马车果然出现在了闹市口,一时间闹市内人头窜动,人们纷纷提着家中的剩菜剩饭,争先恐后砸在囚犯的牢笼前。
“贪官污吏,怎配为人父母官!”带头的百姓不断起哄,更有甚者朝着几辆囚车不断扔着石子。
不过很快,闹民们起哄的对象便被引向了最前面那辆囚车的苏丞相。
“你们快看,这不是前些年那个宠妾灭妻的苏老爷吗!”
顺着人声,百姓逐渐向着苏丞相围去,漫天的鸡蛋石子砸得他头破血流。
车内女子放下帘子,轻叹一声,终是在行刑前的一刻乘着车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