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宫的阿芙洛狄忒仍思考着刚才发生在集市上的事情。
塔纳托斯,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如果阿芙洛狄忒没有记错,冥界之中的死神也叫这个名字,他是冥王哈迪斯最信任的亲信。
传说他性格残暴,长相恐怖,常常拖着锁链行走于人间。
可刚刚那个人却和这些形容词完全不搭边,甚至有些单纯没有防备心。
自己只是夸了他几句,他就傻愣愣的原谅了那几个侍女,还将自己的名字托出。
如果他真的是塔纳托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跟着自己的主人去追捕监狱叛逃的罪神吗?
难道罪神已经逃到佛里吉亚王国内了吗?
阿芙洛狄忒思考的太入神,连身旁的老国王叫她都没有听见。
“西莉亚。”老国王不悦的皱起眉毛,加重声音喊道。
她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父亲,您叫我什么事?”
“你自从王宫外回来就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今天可是你挑选未婚夫的日子。”老国王敲了敲桌子,朝金椅下望去。
“看看这些青年,你喜欢哪一个?”
来自各地的英俊青年们纷纷坐在软垫上,他们看似欣赏着眼前的歌舞,实际都暗中关注着王座旁的黑发少女。
她头戴金冠,身穿一袭华丽长裙,面容似神明般美丽耀眼,蓝色的大眼睛让人想到传说中以诱惑海员生命为食的塞壬,只要她轻轻望过去,人们便心甘情愿将全部奉上。
阿芙洛狄忒微笑着扫过全场的青年,每一个被她望过去的青年,浑身都不由得战栗起来,他们都渴望着公主垂怜。
但可惜的是,她没有为任何人停留。
谁也没有发现宴会的角落里做着安喀塞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推掉和海神波塞冬重要的商谈,即使这样很可能让对方怀疑他的诚意,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不过是一个人类王国的公主,何必值得身为天生神明的他如此注意。
他不明白。
当初听到西莉亚要挑选丈夫嫁人时,一些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涌现。
陌生的,奇怪的,难以抑制的。
安喀塞斯安静的凝视着金座上的少女,对方并没有看到他,端庄的坐在上方,脸上的微笑温和而又虚假,像是一个空荡荡的黑洞。
他突然想起前些天晚上的那双充满泪水的蓝色眼睛,她哀伤的凝视着他,眼睛中的爱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泪水滴落到皮肤上带来灼烧般的痛感似乎还在。
他垂下眼眸,望向手指上那一块皮肤,上面什么伤口都没有。
神明的身体刀枪不入,即使受了伤也会很快就愈合。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痛感自那天以后总是时不时浮现。
“父亲,一切由您做主。”阿芙洛狄忒将选择权交给了老国王,明明是她自己挑选丈夫的宴会,她却并不关心。
老国王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想把你嫁给安喀塞斯,但这只是为了佛里吉亚,但作为一位父亲来说,我并不希望你嫁给他。”
“他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做一个丈夫。”
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阿芙洛狄忒有些失神的想着,冷漠,理智,拒人于千里之外。
短短的几面,他给阿芙洛狄忒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冷漠。
对比其他人类,安喀塞斯身上缺少了某种鲜活的情绪,阿芙洛狄忒很少在他身上看到喜怒哀乐的体现。
他漠然的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并不关心他们,与此同时,他的情绪不会为这些人有丝毫动摇。
这样的人用美色勾引,用金钱引诱是完全不可能,但你又必须要主动。
因为你一旦矜持的站在原地,他必不可能走向你,他只会牢牢的控制着自己,冷漠固执的行走在他自己的道路上。
如果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阿芙洛狄忒必须以一种强有力的姿态冲出来,用某种方法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比如浓烈的爱。
但又不能太刻意,刻意的爱只会让他怀疑自己别有目的,她需要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
阿芙洛狄忒并没有去看宴会中的那个角落,她知道安喀塞斯来到了这场宴会上,这证明自己已经初步引起了他的兴趣。
但这还不够,这只是感兴趣,离爱还太远了。
随着时间推移,这点兴趣会被慢慢消磨掉,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又会控制着自己回到正常的道路上。
就比如现在,她能够感受到角落边的身影已经慢慢起身,朝厅门外走去。
阿芙洛狄忒打断了老国王的话:“您挑选就行,我相信您的眼光,只要是父亲您挑选的,我都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