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着许多东西。
神里绫人被她的声音从思绪中叫醒,回神,他居然发现这位代宫司的脸上有一份薄怒,就好像那副亲善优雅的面具被撬开了,露出原本属于魔神的那一面来。
“有肮脏的东西早一步参与其中,我来不及警惕,你们也来不及意识到而已。”八重神子轻描淡写的说着。
社奉行和天领奉行来晚一步。
他们顶着暴雪在塌陷区只来得及发现大量喷溅的血液,那出血量极大,据鹿野院平藏推断,有一个被割喉或者刺穿胸口的人被人抓着拖行,那血迹足有百米,他们跋涉到血迹的尽头,发现一座山崖。
山崖下,田村大介的尸体被发现了。
他的胸口被洞穿后用冰封住,手脚都有拼死挣扎留下的撕裂伤,四肢摔的扭曲,头颅被蛮力扯下带走了。
鹿野院平藏紧紧跟随着痕迹,挖开风雪一寸一寸追踪。
他们最终在山崖旁的一颗孔雀木下发现了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两具娇小的尸体。
女孩的尸体上,肩膀处被火炮或者能量击穿,血液和血肉烧焦了,所以没有流太多血液,她的眼睛不复荧绿,变成破败的灰绿,龙宫米娅怀里抱着田村介尹的尸体,男孩的腹部只剩下巨大的空洞,田村大介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在一边。
失色的神之眼躺在她手上。
据推理还原——
龙宫米娅在洞穴坍塌后带着男孩爬出来,一路追杀受伤的田村大介,在遗迹外洞穿了这个男人的胸口并让对方活了下来。
接着她将田村大介拖到高崖,蛮力扯下男人的头颅来。
做完这些,龙宫米娅应该是想要返回海边的,但是因为脱力和失血过多,她只能抱着一具尸体和一颗人头坐在路边的树下,接着就突然死去了。
少年详细的记录着。
他的手在发抖。
鹿野院平藏出色的推理能力几乎让这场推理变成了独属于这个天才的酷刑,他能看见每一道伤口,每一处拖拽的痕迹,知道它们究竟是如何出现的,那些恐怖的痕迹几乎是扯着他的意识去看这两个人遭遇了何等可怕的事。
他是个心有正义的人。
所以更加痛苦。
这些伤痕出现的时间大致是在他带荒泷一斗离岛后的一个小时内。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鹿野院平藏痛苦着用一只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抓到头皮刺痛,他才振作起来继续记录。
如果自己在那天带走那个男孩就好了。
那个男孩,田村介尹。
那样他可以活下来,至少晚三十分钟也能活下来。
龙宫米娅?
鹿野院平藏想着,他让她向前看,向前走,明知道对方失控了,应该跟着的,当时给荒泷一斗做应急处理的话,说不定来得及——
手颤抖的厉害。
“我来记录吧,鹿野院同心。”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说到,接着鹿野院平藏就感觉一股柔和的暖意挤开自己,抓起笔来代替他继续抄写下去。
鹿野院平藏意识到这个青年是谁。
眼前的青年是那个社奉行的家政官,金发碧眼的蒙德人正平静的帮助他写着报告,每一笔稳的诡异,就好像那记录的不是死去的表亲。
少年张了张嘴。
“托马先生,尸检报告就不必了,我会实时记录。”
在几分钟后,托马将笔还给鹿野院平藏,他站起来礼貌的道别,接着走到还没被移动过的尸体前。
这个金发的青年安静的跪坐了下来,低下头去,轻轻握住女孩尸体的一只手,拿出那枚又回到他手中的失色的神之眼,牵起来,用冰凉僵硬的手贴了一会自己的脑门。
他哭了吗?
不,没有。
鹿野院平藏自问自答。
短短几个月的亲情友情似乎听上去没有那么浓烈,但就算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看见这两具死相过于惨烈的尸体也会动容难过吧。
鹿野奈奈没有带着早柚出现在鹤观。
那个孩子还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鹿野奈奈觉得,至少为田村介尹整理遗容后再说比较好。
据实践报告来看,龙宫米娅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了——撕裂又愈合的肌肉,全身密密麻麻的伤痕,过量的冰元素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发生了变化,仿若吹炸的气球,却一直维持到现在,这具身体每时每刻都在透支着。
报告上看,她早就该死亡了。
或许这个女孩真的是从死亡世界复活回来的,所以她那么狡诈,所以……她才从不畏惧伤痛?
等到所有人的思绪被一声大吼叫醒——
在场几个心里了然的人都动了动,鹿野院平藏停下工作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神里绫人则吩咐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就在他们这样做完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