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用？”紫琴坐在床上，仰视着奚禾，神情中却带着居高临下的鄙夷，“你贵为大小姐，就算夫人再讨厌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那双尊贵的眼睛又怎么可能往我们这些下人身上看一眼？”
她苦笑道：“是我得了癔症，还以为自己和那些奴婢不一样，到头来居然不如那呆呆傻傻的紫画，她都能跟着二小姐去享福，我却只能在这里耗上一辈子。”
“现在不用了。”奚禾道，“莫家人已经离开，你无需继续守在这里。你可以选择跟着我，或者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没人会阻拦你。”
紫琴神色微动，似乎被说动了。
奚禾继续道：“卖身契也不必担心，以后不会有人用这个来要挟你了。”
紫琴眼里含着泪水：“真的吗？”
奚禾肯定道：“我答应过的，一定会做到。”
紫琴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这样吗，那太好了。”
她突然抓过手边的刀，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可我不信！”
奚禾下意识去挡，谁料紫琴手腕一转，刀口被她转了个方向，直冲自己的脖子。
她哭着道：“小姐，你来得太晚了。”
她说着，狠狠划了下去。
奚禾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她纤细的脖颈处鲜血飞溅。
紫琴无力地往床上倒去，手中刀落在地上。奚禾赶忙上前扶住，运起灵力，将右手掌心附上她的伤口。
薄雾般的灵力刚开始止血，就被硬闯进来的小春打断了。
小春穿着白日里那件衣裳，慌慌张张跑来还扣错了纽扣。他铁青着脸，一看到屋内景象就发狂般冲上来，猛地推开奚禾，一把抱住紫琴。
看见紫琴脖子上的伤，他双目圆睁，颤抖着手就要去捂住。
奚禾被他推得踉跄几下才稳住身体。看见小春动作，她喊道：“快让开，我得给她治疗。”
这伤太过致命，分秒都不能耽搁。
小春却充耳不闻，径直抱着紫琴，怎么也不肯撒手。
两个人争执之间，紫琴已没了生气。
奚禾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真正发火，她愤怒喊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挡着我？”
小春回头，面色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道：“这是她的决定，我不能让你妨碍她。”
奚禾怔住了。
小春缓缓将紫琴放在床上。这张由她亲手收拾出来的床榻此刻已满是血污，凌乱不堪。
小春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一眼紫琴惨白的脸。他扭头望向奚禾：“小姐，这么多年你都没出现，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回来？”
“要是你真死在了清然宗，那该多好。”
小春的目光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反倒带着一种释然的平静：“这么多年，阿琴都忍过来了。要是你一直不出现，她本可以继续忍下去的。”
他说：“阿琴是个爱笑的小姑娘。就算你抛弃了她，莫家抛弃了她，故意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照样能让自己开开心心的。”
他最后道：“为什么你要回来呢？”
奚禾突然有种无力之感。
今晚的这一出，罪魁祸首不是紫琴，不是莫予归，而是那蛇蝎心肠的夫人和她毫无作为的亲爹。
但小春和紫琴能怪他们吗？敢怪他们吗？
他们不敢，甚至对莫予归动手时都还在犹豫。怯懦的紫琴不敢真正地杀任何一人，只能杀了自己。
奚禾心道，或许真如富春所说，她永远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二人，低声道：“我明白了，那便如你所愿。希望在我没来过的那个世界里，她能过得更好些。”
小春面露诧异，不知奚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奚禾找到今早出发前的存档，摁下了回档键。
下一秒，莫家老宅，紫琴，富春全都消失在眼前。
她还待在魔界自己的屋子里，正准备出发去找莫嫣然，问清楚卧忧谷位置。
奚禾放下手中梳子，脱下外袍，转身躺回床上。
今天不出门，干脆休息一天好了，奚禾想。
她刚刚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传出宿主的声音：“系统，你说，我们还要去找那个卧忧谷吗？”
宿主声音迟疑着：“其实刚才紫琴抹脖子的时候我就醒了，一直没敢出声。你说我们这样做对吗，公司派我们过来，会不会打乱书里很多角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