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姚希三人分成两组将两条路都走了一遍,一种已经出了难民营,明显可以排除,另一种则指向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伙房。平时,难民营里那些身强力壮尚能活动自如的人会被安排在这里砍柴做饭,当然相应的他们也能够得到旁人所得不到的一些奖励,比如说一块红烧肉或是一件干净的衣裳。
李初言三人并非真正的难民,身体情况自然要比那些人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若说他们被安排在此处也不奇怪。或许是某次砍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机关,又或者是某次走路时踩到了空处,总而言之,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能在这严防死守的地方凭空消失。
温姚希模拟着他们可能在这里做的事情,想着这样或许可以发现这里的机关所在。另一边,贺茵自从到了这里就开始不知道推算着什么,一会抬头看看天空,眉头不展,似乎在抱怨今日的乌云怎么这般多,一会又低头看着脚下,用力踢着地上的土,弓着腰嘴里念念有词。
蔡允仲看着各自忙碌的两人,觉得似乎只有自己置身其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喊道:“我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下终于有了反应,两人齐齐向他看过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刚要抱歉,贺茵率先开口:“这里的风水很不寻常,我现在有个想法,但也只是怀疑而已。”
温姚希这边毫无进展,一听贺茵有了思绪,连忙说道:“你先说来听听。”
“我是觉得这里如果用作墓穴应当不错。”
此言一出,蔡允仲忍不住抱怨:“我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呢!现在我们可是在干正事,你怎么还顾着自己身后事了!”
“你瞎说什么呢!”贺茵出言责怪,“我是在想一种可能,会不会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金矿,那些称自己发现金矿的人其实只是不小心挖到了别人的陪葬品,而墓穴之中多机关,本来这盗墓者死在墓里就不计其数,更何况那些毫无准备的人呢?再加上人死的地方常有鬼火出现,墓穴之中空荡,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形成呜咽声,这传来传去,也就变成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传说。”
蔡允仲觉得此种想法有些荒诞,刚想反驳,温姚希却拦住了他,对贺茵说道:“你继续说。”
贺茵望着脚下这片土地,眼神闪动片刻:“魅阁在汴梁并未安插多少势力,也只是为了联系便宜,这才将我送到这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自幼所学同你们有些不同,比起轻功剑法,反而奇门八卦甚至兵法儒家这方面的东西学的更多,不过这其中我最感兴趣的,当属易经之类,以至于一开始在汴梁立足的时候,我想的是当个算命先生,虽说后来阁主觉得这样太过招摇,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我仍旧跟着之前的师父学了不少本事。”
蔡允仲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若我要是死了,你可得记得给我挑选块好墓地!”
“这墓地选的好,最重要的是泽被子孙,你孤身一人的,埋哪不是埋?”若说贺茵早些时候还对蔡允仲抱着尊老的想法,如今熟了,说话倒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见蔡允仲偃旗息鼓,她继续往下说道,“这地方的风水若说没有埋个达官贵人的,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更重要的是,若当真只是矿洞,怎会留下密道之类?距离这般近,即便是有人有意想将金子偷走,也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那些修建陵墓的工匠担心自己最后做了陪葬,这才留下了逃生的通道。”
蔡允仲一听“啧”了一声:“可你说这么半天,还是找不到密道啊?知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找到人!”
温姚希向前迈了几步,走一段路就用脚敲击两下:“若是那些工匠当真为自己留下墓道,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估计也会被尘土掩盖,要想重新找到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既然哥哥他们能够通过密道而不被发现,至少说明了两件事,一是这密道必定是用机关打开,而不是需要人力挖开,而是密道打开之后能自动合上,且合上之后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温姚希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伙房中,她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也十分简单,无非一个炉灶、一张桌子、一堆柴火还有几个水缸。温姚希站在伙房最外侧,面无表情将里面的陈设一一查探,她飞快地将每一处仔细翻过,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若密道入口当真是在这里,那么只可能是在那几个水缸下面,这样李初言他们在进入之后才能将现场还原,不至于被人发现。她对着身后两人招招手:“帮我把水缸搬开。”
温姚希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突然“咔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她将水缸下面垫着的杂草拨开,露出里面翘起的一块泥土。温姚希回头看向另外两人,他们似乎也有些惊讶,这里面居然真的有机关。
温姚希对这两人点点头,重新将视线转移到机关之上,她将那块破开的地面缓缓掀起,露出里面的阶梯,看这样子,似乎还是个极深的墓地。温姚希刚要进去一试,却被蔡允仲拦住:“等一下,先点个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