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头”——这一句话我在相似的情况下听了很多次,如今一看之下就打了个寒颤,几乎就能想象到过会会有什么变故。
我们为了能相互清楚状况都开了声音外放,林谴听了密聊声就好奇地凑了过来:“诶,你还能收到别的玩家的密聊么?”看到我的密聊框后默了默,最后委屈道,“它不是也看了我吗,怎么不密聊我一声。”
当然是因为你俩没仇了。我腹诽着,点下那个头像看了回去。
灰鼠拿脏兮兮的爪子抓了抓脸。
[灰鼠]悄悄地对你说:不用谢。
我忍住了拍它八荒的冲动。
一般在过书的时候出现的老鼠,十只里有十只都是冯诺二曼。我刚刚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会认为这顶着明晃晃“灰鼠”两个字的东西会是单纯的NPC。不过冯诺二曼不是说过,它插手不了这次的套书么?
我刚这么想,灰鼠的血就突兀地掉了一半,下一秒就双腿一蹬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没法互动的尸体。
……果然还是插手不了啊。
我没再去管那老鼠尸体,挪眼看向了密聊里那两句提示。
方向有是有了,我也小小松了一口气,但说实话,心里有些恼火。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墙还能用穿的?试问谁会在性命攸关的十分钟里闲得没事干去蹑云怼墙?没有提示的话,自己误打误撞碰对的几率是多少?
林谴对我的想法全然不知,走到尸体身边上下跳了跳,确定它这是死得透透的了,就哑然道:“这是哪位?怎么就死了?”
“意识”应该怎么解释?我胡乱编了句:“一个介于鬼和人之间的东西。”
“这种东西你都能认识?”他倒是听懂了,惊讶完后就肃然起敬了起来,“大佬果然是大佬。”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场景,选择保持沉默。
我脑子里隐隐有了些关于这套书的思路,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穿到那边的墙后面去。
“走吧。”我忍着咳嗽的欲望对林谴说了一声,率先向老鼠尸体所在的墙边走了过去。
我并不怀疑冯诺二曼的提示。在我的印象中它没有撒过谎,向来都是真真切切地想掺合一脚。如今我作为它的“玩具”被另一个作者占走了,它肯定不会痛快。
它之前那句“凭我暂时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书里“,我觉得是认真的。
我忍下一个寒战,总觉得有点恶心,然后对着墙按下了蹑云。果然如冯诺二曼所说,道姑顺利地穿过了墙壁。小丐太也跟着蹑云了进来,摇摇晃晃地站稳了。
霎时间,屋内的气温就又骤降了些许。
“……温度好像真的变低了。”林谴一边打了个哆嗦,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明黄被单裹紧了一些,我也被冷得轻轻拽了拽身上的被单。
不过这并不算一件坏事,因为这耳室里没有毒气,至少我目前还没有看见。被冻一冻和被毒死……我选前者。
于是我道:“看来‘光’应该就在这里了。我们还有四分钟,这里也没毒气。别急。”
他应了一声。
我左右看了看。这耳室大概只有主墓室的三分之一大,窄但长。里面像是修缮不当,有一些石墙已经坍了一些下来,中间突兀地横着半扇两人高的木栅栏,另一半已经散在了地上。木栅栏后面停着一口棺材。
但那棺材远看起来……形状不太对。
我拉近视角一看,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棺材和外面石室里的那七口差不多,木头已经腐得发白了,也看不出是什么木材,隐隐透着血色,大概是从里面浸出来的,但这一口的上面……
正躺着一个人。
或者说尸体会更恰当一些。那尸体身上裹着白布,被血和尸液浸得泛着一种让人一看就浑身不舒服的颜色。露出的身体部分倒是保存得……挺新鲜的。
尸体的面部表情跟安详二字完全不着边。那双眼睑圆抻着,眼球已经没了,只剩下一对能直接看进肉糜的眼洞,里面爬满了虫,嘴也难以想象地大张着,时不时有蛆跳出来。整张脸因为这过度的表情而变了形。
我喉咙一紧,咳是不咳了,就是想吐……
“哇。”林谴表示震惊,“有房子不睡怎么躺屋顶上呢。”
我听罢默了一下,觉得林谴这人神经有点不对,会被我一个活人吓得吱儿哇乱叫,但现在直视一具可以说是死相狰狞的尸体倒是直视得挺淡定的……
我观察了一下木栅栏的两边,觉得没尸体的那一边对我友好得多,就诚恳道:“既然你不嫌恶心,那你就去检查那边吧。”
“好哦。”他倒是乖乖应了。
耳室的场景和外面差别不大,墙上用两三根木板搭出来了个几灯台来,不过都是灭的。我扶摇跳起来看了看,里面是空的,大概是没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