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身,一副要和怪物单挑的样子。
“拿什么球棒,刀拿着!”我震惊于他的果断之余也不废话,把自己的折叠刀往他手里一塞就向门跑了过去,他也把球棒丢给了我。
“谢了齐姐!”他甩开刀,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我没再回他的话,利落地捡起了地上的钥匙。
血尸见林谴不跑了,顿时停下了脚步,两只血淋淋的手不知疼一般地攥住了满是硬刺的铁丝,拧动身体准备挥出身后的重物。林谴提着刀低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和它对吼输出还是在壮胆,竟还真有那么点气势。
门锁样式虽现代化却出乎意料地难开,我越是手忙脚乱出错得也就越多,就算已经刻意冷静,心急如焚间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咔哒”,锁在十几秒后应声而开。
“开了!”我惊喜地一把拉开了门,回头看去,却发现不妙——
林谴发起狠来倒也像那么一回事,那把刀正插在血人心口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对于一个怪物来说,这一刀下去自然不痛不痒。大概是经过了几个惊险的周转,他此时已经被逼到了楼梯上方,怪物隔在了他和门之间。
楼梯就那么宽,他铁定过不来。
那瞬间除了恐惧之外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我的力量,也没多想就把身体交给了这股力量操控,手起棍落,直接用棒球棍把那球型的门把手给砸了下来,然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林谴——”
血人扭头看向我,林谴也略惊慌地看了过来。
我把那把手往面前抛起,然后使尽全身力气甩棍抽了过去。铁制的球旋转着破空而去,狠狠砸在了怪物脸上,直将那一团肉砸得拧动着凹了进去,连带着它整个身体往后踉跄着仰了一下。
“过来!!”
林谴咬着牙吼了一声,直接脚下一蹬飞跃而起,第二脚踏在血人仰起的脸上,滞空的脚踝和它高高挠起、妄想把他拖回去的双臂擦过,凌空迈了两步后脸朝地摔在了我面前的台阶上。
血人□□着站直了身向我们冲了过来,在我把林谴扯起来的功夫间已经扑到了离我不过两臂开外的地方。我把自己和林谴塞进了门里,尖叫着扯住和它不过咫尺距离的门,在它闯进来之前使劲把门甩在了面前——
“咚——!”几乎是瞬间,一声沉重的闷响就从面前传来。我整个人吓得颤了一下,按着林谴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盯着门把手洞外的肉糜。
“咚——!”
“咚……”
那撞击声一连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缓缓消停了。洞外的荧光也渐渐消失,最后眼前完全被黑暗吞没。
我捺了捺自己跟风箱一样的呼吸,扭头想检查一下林谴的伤势。我刚刚看他手臂好像受伤了,白袖子被血水染红了一截。
门后是一片黑暗,我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他正靠在我肩上,很细微地发着抖。
“林谴?你没事吧?”我轻轻搡了搡他,摸到了他已经被汗浸湿了的短发。
他没说话,但我听见了很轻很轻的抽泣声。
他哭得倒很克制,明明被吓得够呛也不嚎啕,只是时不时轻轻吸一声,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他的脸憋得得有多红。我想起去年自己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惨状,不由狠狠共情。
“没事了,它进不来的。”我虽说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处境,还是很自然地进入了姐姐的角色,温声关怀问,“刚刚摔疼了没?”
他窸窣两声摸了摸脸:“还好,没流鼻血,门牙也健在。”话是这么说,声音还是挺委屈的。
我又问:“我之前看你袖子红了,手是不是被它划伤了?”
“没事,就一点小伤,被出的汗染开的。”
“血止住没?”
“止了吧。”
他这么说了,这里一片漆黑我也没法检查,只得道:“止住了就好。要是离开场景不带修复身体的话,记得去打个破伤风针。”谁知道那重物都蹭过什么地方。
“是个十字架。”
我一愣:“什么?”
“它拖着的那个东西是个十字架,削尖了的那种。”他闷闷道,“这东西也太有个性了。”
我想了想。
圣经里节选出来的原句作为书的黄字,身缠铁丝、背着十字架的怪物……这一套书的宗教色彩已经非常浓厚了。
黑死病期间,基督徒认为病灾是上帝对于人类奢靡堕落的惩罚,于是用带刺的鞭子鞭挞自己以作自我惩罚。血人身上的铁丝十有八九就是鞭子的化身——赎罪之苦缠绕其身,时刻嵌入血肉,永远不得逃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它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会落得这副样子,是在自我惩罚,还是说是被旁人。
“我没事了,我复活了。”半晌后,林谴自己站直了些,嘀咕道,“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