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咽着往管道里使劲挪了两娜。
她戴着头灯,我观察起她来也就不算困难。都在管道里跌打滚爬了一遭,她的狼狈程度和我不相上下,之前还充满挑衅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了惶恐。
“你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你道具还没找着?”她应该不是会轻易被吓成这样的人啊。
我话一问出口,她整个人立马颤了一下,嘴张了张,像是随时又要大哭出来一样。
我赶紧让她打住:“停停,这个本还没完呢,你别先把体力哭没了。”
她倒是把话听进去了,重重吸了口气,哽着嗓子道:“我看见……看见薛衍了。”
薛衍?我更加疑惑:“他不是……”
“对啊,他死了,”她哆嗦着抬头看向我,“皮还被我们扔下去了!但是——”
她说到这里还是没忍住,拧着眉头哭了起来,“我看见他在住户家里,和那家的小男孩在一起吃饭……”
我一愣:“什么叫……”
“就是一起吃饭啊,”她大哭,“一起吃那些菜,一直在吃!那家的大人都不见了,就他们两个坐在桌子旁边不停地吃!!我以为菜吃完了会发生什么,结果空了的碟子马上又满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两个一言不发只顾吃饭的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队友,还有一桌怎么也吃不完的菜……好像是挺诡异的。看她这个样子,八成是被看到的东西吓坏了,道具都顾不上找就跑了出来。
“他们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肚子跟个球那么大,肚皮都撑透明了还在吃,最后人都撑爆了,炸得整个屋子里都是些血!”
我默默打了个寒战。
“爆了就爆了吧,我以为人死了就完了,结果,结果——”她彻底崩溃了,“从他们肚子里钻出来了两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又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变大,最后又……”
“姜橙……”我试图安慰她。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她哽咽了两声,上接不接下气地质问,“我刚开始是和他一起的,会不会也变成他那样!?”
我不知道怎么答她。
“道姑!”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你不能不管我……”
“管管管。”我有些头疼,“你绳子是哪根?”
她抽噎着,指向了荡在井壁另一边的某一根。
林谴在上面无聊地哼歌,把好好的一曲《下雨啦》哼得支离破碎。可能是被他的歌声刺激到了,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水势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
“下来了多少人?”我把姜橙的绳子牵在手里,一边小心翼翼踩着积水朝她挪去一边和她说着话。
“他们没敢耽搁,你们走了没多久就一个个都下去了。最先的是毒姐,然后是花哥和我……道长在我后面也下来了。”
“他们还在下面?”
“应该是吧。”她有气无力,“你真想知道的话可以数数这里挂着多少绳子。”
我一想也是,于是从善如流地把手电功率拧高,四处照了一圈。
电梯井里总共垂着四根绳子,分别是我的,林谴的,我手里姜橙的,还有第四根孤零零地挂在我面前不远处的角落里。
我迈过一处比较大的水流接近它,眯着眼睛打灯照了一下,正好照见了绳索表面绷开的几根丝。
当初我们抢道具时,十二袋道具的做工都很到位,没有什么好选的,但还是有一袋被剩下了,理由是绳子稍微有点开丝,尽管不影响使用,但还是叫人不踏实,最后自然落到了不争不抢的道长常笑手里。
——所以道长还在下面?
我牵着绳子回到了姜橙所在的管道口,把绳子给她递了过去。她本来都蔫了,见了绳子像是见了救命稻草,马上手忙脚乱地要把它扣回腰间的安全锁上。
我有些担心:“道长好像还在下面。”
她忙着手上的事,并没怎么在意我说的话:“在就在了,我们不也在下面吗。”
我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了依旧沉寂的几根绳子,又不甘心地伸手扯了两下。
绳子吱悠悠地在雨里晃荡了几声。
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才能拉我们上去。如果指望不上他们的话还得想个稳妥法子才行,毕竟蜡烛要是灭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淅沥淅沥哗啦哗啦,在这纷纷扬的雨中……诶这首歌是这么唱的吗。”林谴破碎的音符突然变成了破碎的惨叫,“咦诶诶!!”
我吓了一跳,赶紧抬手照他。
“没啥事,”他语气讪讪,“我揣包边上的水瓶掉下去了……等回去赔你一个?”
我松了口气:“没……”
“嗵。”
重物入水的声音。
……
我僵在原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电梯井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