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笑了一声,提着眉梢瞥了眼姑且得意的他:“你这么自信,就不怕自己先被别人给试了?”
男人一哑。
“开场就这么友好吗。”林谴在我旁边嘟囔。
“还行吧。”我叹了口气,心说之前又有哪次是一体同心顺心顺意的,干脆放弃研究玩家,继续观察起了周边环境。
小厅有两层,两侧是贴着弧形墙壁往上的微旋台阶,通往二层只有一人宽、但绕了整个圆厅一圈的小阳台。
厅里一楼没有任何门窗,二楼正对着我们来的走廊的地方倒是开了一扇门,大概是通往小厅外建筑主体的路,不过门正关着,还挂了一把锁,大概一时半会不让进。
因为之前的走廊一直有壁画装饰,我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天花板。
这次的画风不再温厚写实,而是有棱有角地抽象了起来,画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充满文艺复兴风情的丰满白人,而是几个头戴鹰羽冠,高颧骨深肤色的人。
这些人个子也就小孩高矮,面貌却全是成年人的样子,有男有女,表情或微笑或冷漠,手拉着手在天花板上围成一圈。
“印第安人?”我喃喃自语。
“十个。”有个男声在我旁边道了句,“十个小印第安人。”
我给这突然凑近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心惊肉跳地一扭头,一张温文尔雅又不乏欠揍的脸登时就映入眼帘。
这个穿着休闲的男人对我笑着摆了摆手:“道姑,好巧啊?”
“……”我舔了舔后槽牙,努力挤出一个笑来,“白叶枭?”
听我喊他,白叶枭笑得愈发满意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太早死的。”说罢,似乎逗我一个还不够他开心,又对林谴打了个招呼,“丐弟弟。”
林谴差点没呛死自己。
白叶枭倒是不介意我们对他的抵触态度,揣着口袋悠闲地跟着抬头打量起了壁画来,一边看一边问我:“十个小印第安人,你知道那首歌吗?”
现在利害姑且统一的阶段没必要和他保持距离。我看着壁画,轻轻地“嗯”了一声。
《十个小印第安人》是首英文童谣,不同版本之间有细微的差别,常见的版本大概是这样的: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
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
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印地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
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
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印地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
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印地安小男孩,惹事生非打官司;
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印地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
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印地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
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印地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
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印地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
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说是给小孩子听的童谣,这歌词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当然,放在这种鬼地方就更不能对劲了。我想着就顺便低头数了一圈身边的玩家——加上我和林谴,正好也是十个人。
“看来我们人到齐了。”
“是吧。”他笑了起来,轻松得一点不像是在看自己可能死法的样子,“你觉得哪个会是你?”
“……”我选择哪个都不是。
林谴懵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知道了?”白叶枭勾上了他的肩膀,把他往一边带去,“来,白哥来给你补补课。”
“……别碰我肩膀。我最讨厌别人碰我肩膀。”
环境大概了解了,我才观察起了这次的玩家来。
戴着欧珀项链的短发女人大概不简单,这会已经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她旁边的男人局促地看着她玩,也不像是安心被大佬带飞的样子。
旁边的一个男人和他们搭话无果,只能一个人尴尬地四处打量;不远处是一个同样不知所措、泫然欲泣的女人,还有一个及其没有存在感的灰衣男人。
一个穿着黑背心、露着一身肌肉的男人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
最后剩下的是个女人。
那女人站在楼梯边,看着年纪和我差不多,身量纤细高挑,穿着微宽松的米色上衣和牛仔裤,略长的黑发草草挽成了个不是很好看的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