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都凸了起来，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喘着气，但没有气进去也没有气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声带振动、痛苦而干瘪的气竭声。
白叶枭的注意力终于转了回来，陆御也慢慢站起了身。
“啊！！”棠吱吓得摔了手里的食物，一下六神无主了起来，“他、他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林谴已经窜了起来，把软倒下去的袍绘支着腋下抬了起来，然后两臂从他背后环了他上腹一圈，手臂回收的同时上身也用力地往前一顶。
袍绘死鱼般的眼睛上翻了一下，脸色也更难了一些，但没有吐出任何东西来。
“没有用！怎么办！？有没有医生！？”林谴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袍绘忽然整个人往后一缩，然后大吐了起来。呕吐物顿时飙了一地，溅在他的座椅和餐盘上。
棠吱克制不住地跟着干呕了一下，被洛零扯着站了起来。
“没事了。”楚淮也被恶心到了，龇着牙心有余悸地道，“能吐出来就没事了。”
“不对。”陆御忽然道。
很快我们就都意识到了是什么不对——他一吐就再没停下来。先是一些粘稠的消化物，消化物吐完了就开始吐水，吐胃液，吐到最后竟吐出了血来，还有一些猩红的疑似肉块的东西。
林谴被吓到了，慢慢往后退了开去。
袍绘往前摔了一下，然后一边踉跄着一边接着吐，脸色已经涨得黑紫，舌头也肿大了，眼珠子几乎像是要掉出来了一样，凸出眼眶一半还多。
我怔怔看着他这副样子。他像是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瞪着眼张着嘴，一步比一步矮，最后扑在了桌沿上自己的一摊呕吐物里，发出了一声器皿碰撞的脆响。
我们集体跟着那声音抖了一下。
袍绘跪在桌前，脸埋在秽物和碗碟之间。
棠吱大哭了起来。
“他他他他……”叶大狗脸都白了，“谁去拉一下他……？”
白叶枭走了过去，在接近袍绘的时候嫌恶地皱了一下眉，最后拿来了旁边林谴的餐布，隔着布把袍绘的头拎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我很不幸地看到了他模糊的死状，恶心得喉咙打了个结。
“死了。”白叶枭松了手，袍绘的脸就又砸回了那一摊又黄有红的东西里。他语气平静，“眼珠都挤爆了。”
一句话顺利催吐了那边的棠吱。
“怎……怎么会这样？”叶大狗结巴道，“不是没事吗？我们都没事啊……”
“你们有没有看见他吃了什么？”我忍着恶心打量了一圈他面前的东西。他身边的所有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秽物；我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他出事之前到底吃了什么。
“面包。”陆御道。
“那我们吃的都是烤鸡……”叶大狗看了眼洛零和棠吱。
“好像是他不敢吃烤鸡，所以吃了他以为会更安全的面包。”陆御说着竟还笑了一下，“看来乱吃东西真的会死人啊。”
“之前明明是你怂恿他们吃的。”林谴气不过。
“我什么时候怂恿了？嘴长在他们身上，吃不吃难道还是我说了算的不成。”陆御没什么和他对质的兴趣，说完拿餐纸遮了遮嘴，“恶心死了。”
“就是。而且我们说的是烤鸡，谁知道他要去吃面包啊。”楚淮硬着头皮帮了一句。
白叶枭慢慢叹了口气，估计是不悦自己遇上了同样拿人当试验品的同类。
“看来死亡顺序是真的了。”他道，“刚才的天花板上画的是十个印第安人，对应的是《十个小印第安人》这首童谣。童谣里第一个死的就是被噎死的，接下来还有在睡梦中死去，被斧头劈死等等，每人一种。不清楚这首童谣的可以来问我。”
“怎么会这样……”棠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另几个等级不高的也是愁云满面。
“不用太担心。”他投去宽慰的眼神，“既然知道了会以什么方式死，我们就可以尽量规避和这些死法有关的事件。”
“你不害怕？”见我还在盯着袍绘的尸体，燕思楠将头偏向我。
“我——你没事吗？？”我对她有点刮目相看。连我这不幸目睹过大大小小妖魔鬼怪的可怜人都有点被恶心到了，她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而且不光自己没事，还有闲心来安慰我。
她愣了愣，然后忍俊不禁了一声：“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事？”
我顿时万分佩服起来。
同样是C级，这厢燕思楠笑得清婉，那厢的叶大狗和棠吱受完了惊吓，这会已经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几人瑟缩在墙角，对前几分钟还令人垂涎三尺的一桌饭菜是避之不及。
“这也太快了。”楚淮喃喃道，“主线任务还没有发布，就已经死了一个人了？”
“还行，看来这是要和我们明确这个本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