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童谣存不存在,它对我们来说不都已经起到了预示死法的作用吗?”
“但是预示死法本身没有任何用处。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死亡是知道了死法就可以规避的。”燕思楠语出无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下一个死法和官司缠身有关,但直到有人死那一刻前,我们都不会知道官司在这里指的是什么。”
是啊。我满心赞同。尤其是陆御的死法,最后丢下来砍死她的那一把斧子简直太离谱了,不像是预言灵验,倒更像是为了验证预言而刻意安排的一样。
我甚至不觉得袍绘噎死的死法可以规避,毕竟管家站在我们身边盯着我们吃饭不会是毫无原因的。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们没有一个人动筷子,他会随机选一个条件最接近的人直接创死。
重合的死法更像是“作者”从童谣中汲取的如何让我们死得千奇百怪的灵感,也可能是它误导我们的手段,但大概率不是只要我们分析透了这首童谣,事态就会有所转变。
林谴被她说得哑然,好半天才道:“那那幅壁画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壁画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们的肖像画。”燕思楠看了我一眼,“可能指的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是印第安人。”
“……哈哈。”林谴干笑一声,估计是以为她在开玩笑,直到看到我也一脸沉思,他嘴角才掉了下去,“你认真的啊。”
“我觉得盾娘说的有道理啊。如果要传达的信息不是《十个小印第安人》了的话,那就只能是‘印第安人了’。”我吸了口气,“从一开始我们就在纠结于童谣,但从来没仔细想过最浅显的一点——
你们不觉得这次NPC的印第安人血统很突兀吗?”
林谴嗫嚅:“我以为是用来呼应那首童谣的。”
“而且场景还是欧式城堡。”燕思楠略一思索,“还有头顶上的那座跟印第安文明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天主教教堂。”
“你这话说的。”林谴唧唧歪歪,“又不是印第安土著,有印第安人血统的就不能住城堡信基督了吗。”
我和燕思楠同时瞥了他一眼,他也乖乖闭上了嘴。
如果我们真是印第安人的话,那我们和城堡主人就是同族了,难怪他会收留我们。我恍然大悟了一下,但马上又费解了起来:那他对我们赶尽杀绝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主仆两人行为如此怪异,恐怕不只是脑子,背景也不会正常到哪去。没准这一切的解释会在这里。下一步得去好好调查一下。
我正在心里盘算着,身边突然传来林谴的一声惊呼:“我想起来了!”
“你小点声!”我魂差点给他吓飞了,赶紧冲他摆手势。人怪物刚走才多久啊,我们后面那一大滩子血还温着呢,他怎么就这么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
“哦哦。”他像是才记起来还有这回事,连忙压低嗓音,“我是想说……你们要是说重点是印第安人的话,我们的皮草,那什么海狸皮和豪猪皮——都是印第安人毛皮贸易里的货物啊。”
“毛皮贸易?”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欧洲人刚发现北美大陆不久的时候,欧洲手工业品和美洲当地资源的贸易非常盛行。”燕思楠道,“动物皮草就是美洲资源中的一种。”
“我前两年刚学这个,记忆犹新得很。”说到自己擅长的,林谴立马眉飞色舞了起来,“当时好的皮草在欧洲是只有上等人才能穿的宝贝,但对于印第安人来说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吸引了很多欧洲的毛皮商人去低价收购。海狸皮最浓密最保暖,是毛皮贸易里最受欢迎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我向来缺失的历史知识里还有这么重要的一环。
“豪猪对印第安人来说是传达幸运的动物,所以也出口了不少豪猪皮的制品,不过量肯定没海狸皮多。”他越说越激动,“我可算想明白了,我们房间里的东西对城堡主人来说还真的就是‘宝贝’!”
“原来是这样。”燕思楠一路辅助到最后,终于饶有兴趣地扬了一下眉毛。
“你的房间里是什么?”林谴忙不迭地转去问她。
“是一种风干了的东西。”她略回忆了一下,“有点像果子,闻起来有种有点冲的香味。”
林谴一拍大腿,人都差点蹦了起来:“那不是海狸香嘛!”说完又抓心挠肺地懊悔起来,“我早就该问你的,要是早问你了可能我们就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子了。”
看我们知识好像没跟上的样子,他忙解释道,“就是风干了的海狸的香囊腺,跟海狸皮在交易上的性质差不多,卖去欧洲做香水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棉花也是印第安人本土的种植物之一。”燕思楠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棠吱房间里的那种棉花。”
“所以……”我反应了过来,“我们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印第安人眼里的‘宝物’?”
林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我浅浅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