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盯着她的动静,那一双双眼睛压在她身上,短短五年她就有过四次妊娠,头次滑胎后,那些人的关注度就更甚了。
接连生下女儿,也不放过自己。封建制度下的重男轻女,只有皇子才能坐稳王位,她逐渐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生育工具。
没日没夜的都在思索该怎么做,怎么生下男孩,这样的思想一直一直折磨着她,哪怕最后生下来男孩。
也始终没有结束痛苦。
这样的思想一日日的入侵,他们甚至全方位的切断了自己所有的对外联系,她被锁在深宫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只能对着那群侍从的脸与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贵族训诫。
她是谁呢?
她是17岁就能进入哈佛大学法学系,毕业后又进修牛津获得了硕士学位,通过最难的司法考试,进入了日本至高律师事务所,人人都赞誉的大律师。
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她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
“这就放弃了吗?小优”
听着“小栗优”对自己的称呼,她哭泣的声音渐渐不再压抑,似乎是要宣泄出所有的委屈与痛苦。
她本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律师,用自己的方式宣扬平权主义,不是穿着华丽的宫服而是简单正气的律师袍,站在她原定的位置上。
成为一位女性主义者,帮助弱小。
是啊,这是她一直都试图去完成的事情,是她自少时起就向往的角色。她不应该再呆在深宫里,她想逃出这些束缚的。
可是,她还能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吗?
“小优是优秀的优,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对吗?”少女边说边为她摘下累赘的配饰。
那一刻,小栗优也觉得恍若轻松,压在心上的巨石被推拒开。
“我应该怎么做呢,我,我…”她说的很吃力。
她已经试过挣扎了,根本就没有用,她一个人太弱小了,这是二十年压迫遗留的茫然无措。
“不是只有我们一个人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她们都像我们一样,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小栗优”捧着她的脸,温和的看尽她的眼底,似乎是要驱散她所有的胆怯,带着她去往新日。
弱者是需要在勇敢者的扬旗呐喊里组织而起的,用自己的方式抗争、自救。
只需要一个启开口。
男女同权的精神要义,不是让女人变得像男人一样,也不是让弱者变成强者,而是对弱者予以尊重,尊重他们本来的样子。
这是她曾经追求的理念,是她致力打造的社会模样。
可她,她在深知法律也还是利用了突发的游戏犯了法,杀了人,间接的杀死了三轮的游戏参与者。
这样的她…
“我已经,已经回不了头了”才放下枷锁,小栗优又意识到现在的场面。
她才说完,过去的自己就消失不见了,她又回到了那一格子。
消失许久的昭笙又复出现了,还站在她面前。
“你还能再选择一次”她说。
“那我又该怎么做呢?”
小栗优对着即将出现的局面,有了惶惶,但这不是怯懦,是久违的战鼓在远处敲起,连着让她神经紧绷。
“这就要靠你了,大律师”昭笙神秘一笑,格外明媚“这是你的专业,不是吗?”
小栗优心跳错乱。
她瞬间回到了进入游戏前的场地,她正站在发布会现场,此刻正在现场直播。
会有无数民众看到这一场直播,台下举着镜头话筒的记者乌乌央央,人头攒动,人们都在等着这位消失大众视野许久的王妃开口。
她的身后是宫内厅的人,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身边是提示她读稿的楠木河,男人极力压制不耐,还装着一副好丈夫的人设。
小栗优又看看自己手心里的稿子,简短的公式化话语千篇一律,却满是谎言。
她倏尔笑了,挥手扔掉了稿子,纸片飘飘然的飞在空中,离她越来越远。
小栗优再次握住了话筒,仿佛又站上了她曾经的位置,那一刻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不同的情绪。
这一次,她要作为原告,宣状讨伐自己整整二十年的折磨苦痛、她不愿意再麻木的活下去了。
她也许会哽咽,会痛苦的自揭伤疤,但她绝不会停下。她要一直一直说下去,为自己抗争到底。
等救下了自己,她才有渡人的从容。
钉崎看到了大屏幕上恍若新生的小栗优,再看看身边同时注意这收场的昭笙,不由开口道“老师你救了她”
昭笙摇摇头,笑着说“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她只是尽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看到皇族紧张的试图掐灭小栗优的话筒,但台下的民众却被鼓舞煽动的,用小人物凝成的力量,保护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