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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那句“费爸爸”以后,殷酥酥足有十秒钟的时间,完全石化。她举着手机、微张着嘴巴,表情木木地呆坐原地,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刚干了什么”的表情。
旁边的梁静正在喝水,也被惊到,一口水呛进气管,闷闷咳嗽起来。
电话那头的费疑舟听见这阵咳嗽声,淡淡地问:“你和朋友在一起?”
“是……的。”殷酥酥回过神,欲哭无泪地扶额,悔得想把舌头咬掉。
天呐。
她刚才是脑子抽了吗?怎么会把“费先生”喊成“费爸爸”啊。
相较而言,莫名其妙被抬了一个辈分的费疑舟倒是格外淡然。他嗓音从手机听筒传出,直接钻进殷酥酥的耳朵,清凌凌的悦耳,因那距离太近,又显得亲密无间:“那你现在方不方便接我电话?”
殷酥酥脸蛋燥燥的,听他说完,不由微怔。
美女身边从来不清净,殷酥酥脸蛋美身材好,从考入影视学院的第一天到现在,对她有意思的大款煤老板就没断过。这些有钱有势的老总大多有家室,背着正宫太太在外头乱搞,今天捧这个明星,明天玩那个嫩模。
在他们眼里,殷酥酥这样的女演员,靠脸吃饭卖笑,与夜总会的高级公关没两样。他们看得上她,愿意给她砸钱,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应该感恩戴德,如果拒绝,就是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
殷酥酥不是第一次接到富商阔少的电话,但却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自然而然地征求她意见,询问她是否方便。
尽管,这只是一次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接触。
殷酥酥明白过来。
娱记狗仔最喜欢夸张博噱头,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她认识费疑舟,怕传出绯闻,影响自己的口碑。费疑舟知道她的顾虑,于是尊重她,配合她。
要到她家附近出现,就秘密新购一台车。
要跟她通个电话,也会考虑她旁边是否有生人。
一股很微妙的感受从心尖处弥漫开,像是蒸腾的热气,令本就燥热的夏末更加悸动。毫无意识地,殷酥酥嘴角轻微上扬,绽开一抹浅笑。
“我和我经纪人在一起吃午饭。”殷酥酥没有回避梁静,问:“您有什么事吗?”
费疑舟静了几秒,说:“没什么特殊事项。就是想问一下殷小姐,我的珠宝怎么样了。”
殷酥酥拍拍脑门儿,想起这茬:“啊。应该已经到国内了,我稍后问过品牌方再给您回电话,可以吗?”
费疑舟:“好。”
“嗯嗯。”殷酥酥余光瞥见助理许小芙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正往回走,心一慌,连带着语速也加快几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哦?”
“好。”费疑舟捕捉到她语气里那丝可爱的惊慌,很淡地勾了勾唇,“再见。”
“拜拜!”清亮女声匆匆落地,继而电话被挂断,满世界只余忙音。
京城南郊,一处私家马场占地万坪,豢养着数十只名贵马匹。
正午日头正盛,天空云卷云舒,微风徐徐吹拂,几只血统纯正的阿拉伯马正在散步,慢悠悠甩着尾巴,偶尔吃几口饲养员喂到嘴边的食物。
室内休息区开着冷气,温度适宜。
费疑舟长腿交叠,正以一种十分闲适的坐姿坐在沙发上,结束通话后,他眉眼清冽,缓慢放下了举在耳畔的手机。
“欸?大哥,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说话的嗓门儿清脆洪亮,穿透力也强,直直从休息室的大门口飘入。
费疑舟抬起头,一个身着马术服的年轻女孩儿笑盈盈朝他走来。
费家七个兄弟姐妹,全是清一色的高个子,别看六小姐费雯曼是个姑娘家,她的身高也足有一米七六。长筒马术靴包裹着匀称修长的小腿,头盔随意抱在手上,长发在脑后束起高马尾,整个人看着美艳酷帅,英姿飒爽。
费疑舟:“刚打了个电话,正准备换。”
费雯曼两手往胸前交叉一横,骄矜不满道:“这个何建勤,我昨晚上就跟他打过招呼,
让他今天不许用工作的事打扰你,他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话音刚落,一身马术装的费闻梵也迈着步子懒耷耷地走进来。他勾过费雯曼的肩膀:“行了小六,大哥平时那么忙,能抽空到你这儿来一趟就不错了,工作的事总归更要紧。大姑娘了,懂事点。”
费雯曼扬起下巴:“说得像是我求你们来。我新引进的三匹纯血马,专门邀请你们来试骑,不稀罕算了。”
费闻梵知道费雯曼热衷马术,也喜欢养马,这两年投入在这个马场的花销远超九位数。引的三匹纯血马,单只售价均在六千万美金以上,费雯曼重视得很。怕惹妹妹不高兴,连声道:“谁不稀罕了?你六小姐一发话,我和大哥就来了,不都是想让曼姐你带咱开开眼,可别给我们胡乱扣帽子。”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