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偷摸着打了个哈欠。
她又抬眼看向站在最前边的秦逸宣,身板挺直,神情严肃。
啧啧啧,男主不愧是男主,睡那么晚,起这么早,还能比狗都精神,佩服佩服。
但秦逸宣实际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他昨晚被裴锦书拉着灌了不少酒,后续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林林总总记得一点。说来也奇怪,他这还是第一次断片。早上起来头疼欲裂,但仍然强撑着陪天问门长老一起查案。
他只记得昨日他是被人送回来的,还是个女子,但是具体是谁却全然记不得了。
尽管所有弟子都十分配合调查,不过仍然没排查出什么来就是了。
由于天外门的茅房实在是被毁坏得过于彻底。
那些早先遗留下的“陈年旧迹”挥发迅速,愈演愈烈。
第一日,其他宗门的弟子听闻此事感觉十分新鲜,许多弟子还踏破了门槛想要来一览这奇景。
其中就属符修来得最勤,表面上是来慰问,实际上就是来看笑话。
魔修没抓住,还被人看了笑话,这让顾陌更气了。
而那遗留下的四对脚印则成为了祝余、秦逸宣、宁弈、顾陌共同的秘密,尽管经过了严密的排查,也没有人知道这几道脚印的来历。
四对脚印也就随即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宗门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并且还被记入传中,取名“史记”,又通,“屎迹”。
第二日,天问门的弟子们显然还保留痕迹企图抓住罪魁祸首,可那却让其他临近的宗门遭了殃。
临近宗门的弟子那叫一个苦不堪言,日日练功就算了,还要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简直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无法无天!
其他宗门的弟子没有天问门的弟子那般有强大的接受能力,居然在这般恶臭之下还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这人间不摧的实力,堪称一绝。
其他宗门的几个倒霉催、离得近的弟子甚至难受其臭,被熏得两腿一蹬,眼睛一抽,晕了过去。
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第三日,以天问门为中心画圆,其他宗门不管是弟子还是长老全部都默认了在那一个范围里面就是毒障。
只有天问门的弟子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外界所隔离。
而他们深陷“毒障”之中,就连原本和他们不对付的符修都十分同情他们。
第四日,天问门“毒障”的名气传到了山下。
但世人听说的版本有所残缺。
都以为天问门的长老故意炸了茅坑就是为了搞出毒障来锻炼弟子的心性。
民间还有不少人依葫芦画瓢,把自己家的茅坑炸了。
那传言是越传越离谱——
说是什么茅坑才是风水宝地,聚集了天才地气,在此修炼几个时辰,就能强身健体;修炼几日,就能获得灵根;修炼几月,上山拜师,定能成为天问门长老的亲传弟子。
第五日,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到了最后一天。
天问门茅坑“英勇退役”。
但这一次“战役”确确实实地让其他宗门感受到了守护茅坑的重要性。
其他长老们甚至掌门都对此地重视了起来,不惜使用一些法器和阵法,护它莫要再次受到伤害,步了天问门的后尘。
*
“嗨!”
“我草你谁啊!离我远点!”
“我是祝余呐!”
“你怎么穿成这样?!”
五日不见,如隔三十秋。
宁弈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包裹着里三层外三层衣服的“春卷”是他的老乡祝余。
“你也知道,那茅坑的威力实在太过强大,我要不这么穿,早就都腌入味儿了。”
天知道她这几天到底有多痛苦!
“嘶……”
一提到天问门的茅坑,宁弈也不禁腿骨一抖,那玩意儿光是提到就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恐惧。
不能继续想下去了,那味道现在还历历在鼻,他绝对可以说,这是他迄今为止遭受过最大的打击,心理阴影面积史无前例的大。
“这不是都过去了吗,你怎么还穿那么多?”
“不穿着我心慌。”
“……”
宁弈眼神中充满了怜悯,真不知道祝余这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不知为何,他现在遇见天问门的人也止不住地想起前两日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刻骨铭心”吧。
“咱们要不还是过两日再联系?”
“嫌弃我就直说。”
“哈……哈哈……怎么会呢?这不是看你穿那么多,天那么热不方便嘛。”
“呵呵,别说那些鬼都不信的屁话,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