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金银首饰和彩绸布匹。
陈氏和母亲卢氏自幼便是熟识,母亲难产二胎而死后,一直是陈氏在照顾着自己,也算自己的姨娘了。
“五姐此次去魏国以后就难以相见了,而且也不知那魏国王室是个怎地情况”梁王虽才十三四的年纪,但早已饱腹诗书有青云之志,年纪轻轻便被赐梁州封地,一直与相恂姐弟情深。
“哎可怜的好姑娘,就这样要被送去和亲了”陈氏一脸心疼的看着相恂,“不过事已至此,恂儿你也不必太过悲伤,北魏的皇帝据传是个相貌丰朗的年轻男子且后宫只有两位,你嫁过去应该不会太艰苦。”陈氏用着及其牵强的理由安慰着相恂。
“太妃娘娘莫要再为我忧伤了,我走了以后,您要照顾好自己啊,阿源也要好好读书早日有所作为,皇姐相信你”,相恂心里满满的不舍,在这冷血的皇宫中,只有陈氏母子是真心疼她。
仅剩五日,相恂的嫁衣在仓促中赶制出来的,好在是陈氏亲自选的布料,穿在身上也有一种威仪和光彩感。
相恂带上些书卷,几套素朴的衣裳和母妃卢氏留给她的那一只簪子。
皇帝已经昭告天下了。如今,全宋都知道一位叫和敬的公主要为国和亲了。
......
三月廿九,宜嫁娶。
薄粉扑面,红嫁衣外披宫缎丝纱衣,青丝挽起成髻,耳佩翡翠镂空金壳小坠,没有华丽的仪式,没有爹娘和亲人们的恭喜。她戴上了那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簪子,是简单云纹银簪,银簪上反着淡淡的划痕。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凄凉。不过这样也好,逃离这个被困十六年的樊笼,未尝不是件好事。
坐在这喜庆的绛红色轿子里,看着眼前的轿帘上绣着金丝凤凰纹路。轿外甬道安静的不像样,仿佛这不是嫁娶,这就是一场普通的送行。
宫奴们把轿抬到正光殿下,相恂掀开轿帘,抬头望去,又是这清晨的日光从龙檐后照在了相恂的脸上。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琉璃瓦顶,金碧辉煌;龙雕红柱,飞檐翘脚。仰头看向宫殿,晨光映射在相恂的脸上。
皇帝,亲王丞相,一众大臣就站在大殿外看着相恂。相恂看了一眼这些陌生又冷漠的脸,行了个跪拜的大礼,便头也不回地坐上了马车,宫奴牵来了四匹马,在后面拉着她的嫁妆。
这是自己的命运,这也是一种心底的折磨。
直到马车出宣阳门,宫门关闭。
头上的金冠钗钿和流苏压的相恂脖子疼,她把这些头饰拆了下来,在临出宫门时,赏赐了些五铢钱给那些曾经服侍过她的婢女们,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