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开店吗?”俞凤枞问。
“开。”为什么不开,宗政柔回家数了钱,刨去开支,她净收入四千多,做个夜市,生意也不会差。她说:“我回去了,下次请你吃鱼蛋。”
“好,”俞凤枞笑了笑,“坚强一点,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拜拜,”宗政柔左手拿着那个记录了她青春恋爱的笔记本,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俞凤枞看着她,她还回头笑了一下,手里拿着她那个小提包,转过身时,俞凤枞说了句:“等等。”
“怎么,还有什么事?那套海景房,你可以取消的。”宗政柔说,“他们的消费,我不负责。”
俞凤枞笑了笑,“我就是想问,你这身衣服在哪里买的,什么牌子?”
“你女朋友喜欢?”宗政柔绝不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她提着裙子转了一圈,“先生真的好眼光,这裙子很特别,这是私家定制哟,帮你女朋友定制一条吧,可以选颜色,款式也能调整。”
宗政柔就差没说布料自选了,不过她不确定,布料能不能改,或许换个布料,就不是这种感觉了。
俞凤枞道:“你决定吧,帮我定一条一样的,但又不要完全一样的。”母亲在家闲着,让她接工作也好,日子也比较好打发。宗政柔说:“明白,要一样的,前短后长的款式,但是不要一样的颜色,对不对?”
俞凤枞也不知道俞凡时对布料有什么要求,她方才也只说这裙子好看,便点了点头。
“先生,订裙子要定金哟,”宗政柔有点后悔笔记本丢太早,她拿了一张纸巾出来,又看见俞凤枞西装口袋里的笔,“借用一下笔,谢谢。”然后道:“女生的尺寸报一下,腰围、臀围、腿长?”
“腰围?腰围和你差不多,腿长,腿长也和你差不多。”俞凡时确实和宗政柔差不多高,但俞凡时掌权,气质上与还有些稚嫩天真的宗政柔不是一回事。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先照我的身高和腰围做,内里让一尺,到时候紧了可以放尺寸,如果松了,我再拿回去改工,您说可以吗?”
“嗯,”俞凤枞摸钱包,“你刚刚说定金,定金多少钱?”
宗政柔还在衡量,太便宜的裙子没人喜欢,价钱太贵又会让人觉得她贪得无厌,这价钱还真不好开。
两张千元港纸递过来,宗政柔先没接,她还没想好,这条裙子定价多少钱。俞凤枞看她不接,以为少了,又加了两千,“四千定金,够吗?”
这个宗政柔还真不敢说,裙子多贵的布料都有,如果再加一些昂贵的手工蕾丝,一条裙子八千上万也正常。她摸了摸耳垂,“先生,我这么和你说,看你要什么效果,婚纱有婚纱的效果;便宜有便宜的效果,对不对。这样,我先收你4000,一周后,你到广东道找我,看了裙子不满意,我就退你钱,你看行吗?”
俞凤枞笑,这个女生真的,钻钱眼里了。他点头,“好,到时候不满意再说,你先去做吧。”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了,祝先生天天开心,生活顺利。”又拿出她的服务意识了,收了定金,又问:“需要给你写张收据吗?”
“不、”本来要说不用的,但看她那亮晶晶的双眼,俞凤枞改主意了,他说:“好呀,写张收据,我怕到时候找不到你人。”
“不会的,先生,我是讲诚信的人,真的,街坊邻里都知道,我最诚信。”
俞凤枞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宗政柔叹口气,“那我写在纸巾上了,千万不要湿水,上面有我地址和电话号码。”
将一张写了自己姓名和电话的纸巾递给俞凤枞,“那我真的走了,有事打给我。”脚步倒是走得轻快,俞凤枞微微一笑,低头看她的名字,“宗政柔,电话是。”
回到家里,家里有客人,是很久不见的父亲。事实上也不是很久不见,是三年没见了,母亲正奉茶给她,宗政柔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自己没去打翻这杯茶。
“看到爸爸来了,叫都不叫一声?”宗政柔抿着嘴,宋和秦说:“爸爸来看你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我听你妈妈说,你摆摊卖鱼蛋了?那能卖几个钱,一天工作几小时,你妈妈呢,她也不工作吗?”
宋和秦这个人,有些伪善,骨子里明明是很浓重的小农意识,偏偏要满嘴教条,还喜欢站着说话不腰疼,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别人的生活。宗政柔今天挣了钱,心情算好,开口说:“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愈来愈没规矩了。”宋和秦说,“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你有没有良心?”
宗政柔觉得自己的那点修养快耗光了,她摸了一下额头,顺着重新扎了一下头发,说:“家里小,住不下你,你出去住酒店吧,反正你从来也就当这个家是酒店,还不如酒店,你更喜欢住酒店是吧。”
“宋莺莺,你没救了你。”
宋和秦喝了口茶,丢下一个装文件的牛皮信封,“二十万块,你妈说你想买房,你拿去买房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