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凤枞在洛杉矶疗养了很久才被医生允许搭乘长途飞机到欧洲,她不在,还被立即要求分手,他叹息,“莺莺,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来找你,你不用动。”
“没这个必要。”
次日是个阴天,要雨未雨的,宋莺莺抬头看,难怪昨晚那么浓重的云层,蒋柔然起身,说:“早上我和许清宵通过话了,她说你想看琥珀蜜蜡的话,她知道哪里有好的,她带我们去看。”
“好。”
蒋柔然盘起长发,“其实埃尔米塔日博物馆里有个铺满琥珀的房间,奢华异常,那整整一屋子,不知克制的奢华,咱们做饰品的时候,审美一定要克制一些,低调与华丽要并存。”
许清宵开了车到四季酒店,“两位妹妹,我们上午先去冬宫参观,下午去波罗的海,走,上车吧。”
许清宵带了早餐,“是红豆粥,我自己做的,昨晚上被那个渣男坏了心情,希望你们对彼得堡还是要留下好感,毕竟你们是来旅游的。”昨晚蒋柔然说她们是来旅行的,又说想看琥珀,许清宵才开车来,波罗的海就盛产琥珀。
“冬宫真是名不虚传,”宋莺莺说:“很难想象,里面就住着女皇一人。”
“这就是个博物馆,我估计女皇是个集物癖。”许清宵带着她们,“现在我们出瓦西里岛了,去另一个岛屿,彼得堡就是由很多个岛屿组成的,其中穿插着大小涅瓦河,以前夏天的时候,能坐船去芬兰。”
“中午我们去吃郊外的木屋餐厅,大帝用过餐的地方,值得一去。”许清宵换了妆容,戴个眼镜,头发扎起,简单裙装,说:“开车还是很自在的,特别是俄罗斯,没什么人,地广人稀。”
蒋柔然说:“我小时候经常走这条路,我家以前住在市郊,离夏宫不远。”
“天爷诶,你是土著啊,我说你俄语学那么好呢。”许清宵笑说:“那是我冒昧了,还在这领路呢,要不你来开?”
“我们俩都不会开车。”蒋柔然说:“我们没驾照。”
“去考一个,俄罗斯哪儿不能开车啊,除了莫斯科,莫斯科是真堵,堵过纽约。”许清宵透过后视镜看宋莺莺,“这位妹妹有点忧郁啊,这是怎么了?”
“哎!”蒋柔然说:“受了很重的情伤,没法疗愈的那种。”
“那有什么,我昨夜也受了情伤,今天不就好了么。男人呐,哪儿没有,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蒋柔然叹息,“那还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妹妹别急,姐姐班上好几个长得还可以的,回来就给你介绍,男人真的就是个调剂,千万别往心里去,爱啊,情啊,都是一场空。”
蒋柔然说:“不然姐姐先给我介绍一个吧,都是博士是吧,博士好,年轻有为。”
“哎呀,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见过的男人太少,看不穿。”许清宵说:“就说我前任吧,你们见过的,陆湛,他就是个特别柔软特别善良的人,路见不平,虽不说拔刀相助吧,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那个孟怜山,是个专靠男生的小姑娘,出国读大学,就拿了一张机票,空着手出来了,你们说她胆儿大吧。家里完全不给支持的,就空人空手出来,出来就交男朋友,换学费,换吃的。你们说这和那什么有何异?”
宋莺莺也被吸引了,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在几个男朋友之间打转,最后跟了一个家境也不怎么样的,人家带着她租房子,吃水饺,也算对他仁至义尽,关键那个男生家里也不怎么样。”
宋莺莺说:“他们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找长期饭票哪里容易的,今年那男生硕士研究生毕业,家里找好了工作,一句道别都没有,回家去了。这女孩今年九月才读大三,你们说怎么办,回国吧,没钱买机票;不回吧,下半年都没钱交学费。列宾学费可不便宜,她还是个美术生,就算出了列宾,换任何一家美院都很烧钱,不是她负担得起的。”
蒋柔然说:“陆先生主动支持人家的学业了,人家要倾情相报?”
“不知道他们,我懒得管,与我无关。”许清宵说:“有些事说不清楚的,有没有的,也没那么重要。”
“比如说?”蒋柔然问。
“比如说一男一女在酒店里待了几个小时,男主角说什么事都没有,女主角也伸冤,说冤枉。我说这时候的冤枉不冤枉还重要吗,有没有什么还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在一家酒店一起几个小时,为什么,为了学画画?”
宋莺莺叹气,“可能是为了重现泰坦尼克号吧。”
许清宵叹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既然这么有情趣,让他们去吧。都是学美术的,这点情调我也是有的,我十九岁出国,提着箱子一个人就来了,什么风雪之境没走过,这点胸襟我也是有的。
苦难逼着人成长,特别是有瑕疵的男人,就像一幅画上的多余色彩,调色抹去了我也知道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