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轻晃着摇篮,看着里面闭着眼睛睡着的可爱孩子,脸上露出了微笑。
邢烨林站在一旁,依旧是没有表情冷淡的脸。
秦梦看了看他,问道,“你要提前回去?”
邢烨林点了点头。
秦梦帮孩子掖了掖旁边的被角,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邢烨林没有立刻回话,过了半刻,才说道,“只是一些个人私事。”
秦梦冷笑了声,“什么私事值得在这么重要的关口专门跑回去?”
邢烨林皱了皱眉,“我不是萧亦,不需要对你言听计从,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有我的自由。”
秦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计划一旦出差错,对你的家族影响会有多大吧?”
“我知道。”邢烨林淡淡地回道,“不过有你和萧亦这种走一步算十步的人,我不觉得会出差错。”
秦梦没有理会他,只是用纤长美丽的手指随意地拨动着摇篮上方的白色风铃,自顾自地说道,“蓝茵与楚远乐分手才一个多月,你就坐不住了?”
邢烨林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惊讶地望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看着这么冷,原来也是个恋爱脑。”
“萧亦看着那么不近人情,不也是对你言听计从,青梅竹马都能这么算计抛弃。你不挺喜欢他的恋爱脑吗?”
“你是在替蓝茵打抱不平?你就没有算计她吗?”
“你!”
“我只是提醒你,你们两个的关系埋着大雷,你最好嘴严一点,不要一进了温柔乡,就什么都往外说。”
邢烨林揉了揉疲惫的眉角,“放心吧,没人会蠢的主动给自己判上死刑。”
“走吧。”秦梦回过了头,不再去看他,仿佛敲打过他后,就再也没什么话想和他说了。
在熟悉信任的人面前,没有那么多的巧笑嫣然,长袖善舞,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少言寡语的清冷模样。
邢烨林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答案。
对于秦梦而言,最痛苦的就是她在卡拉面前跪下的那一刻。
那一跪,折断了她所有自以为是的清高,咔嚓一声,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她卑微地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尊严,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蔑视,嘲弄,嬉笑。
权力与财富究竟能带给人什么?
她以前不屑一顾,人活着就是要有傲骨,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可悲地跪在地上。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清晰地意识到,人人平等这几个字在这里从来都不存在,她躲在学术的象牙塔里,天真的像个笑话。
原来我们是底层,是奴隶,是遍身罗绮者脚下的养蚕人。
她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一种喷薄而出的欲望,她不想要再被欺负了,不想受尽屈辱后只能缩在角落里无助的□□,凭什么?
所有的不公她都可以忍,人不能只靠抱怨活着。可是,他们凭什么踩着她的脊梁让她跪下,说她天生卑贱?
秦梦望着卡拉,这个所谓帝国最尊贵的皇子,不过是个无耻好色的纨绔废物,却又这么简单地就可以把她踩于脚下。
权力的滋味,果真是如此美妙吗?
她的眼中满含着泪水,心却在不断叫嚣,她要一步步往上走,她要成为他们,奴役他们,再碾碎他们。
一切皆是虚幻,一切皆可利用,唯有阶梯真实存在,如果想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
萧亦把她视作知己,视作志同道合的同伴。但她与萧亦的目的并不一致,萧亦想要掌控权力后构建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而她想要的,只是登上权力的顶峰。
没有人会愿意只为一个人的野心买单,但若加上人人平等的宏大理想,就会有无数理想主义者扑上来,无怨无悔地为她铺路。
给理想者理想,给利益者利益,只要给所有人一个钩子,就能让他们发挥他们的价值。
可蓝茵,她想要什么?只是虚无缥缈的爱情吗?
呵。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