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芥本想趁着众人惊羡时悄悄离开,不料方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在她转身要离开之计,及时出声。“师姐,我也去。”
兀空一掌拍在方崖头顶,威严地交代,“跟什么跟,有空就好好整顿风纪,让她大病初愈就动了怒,真真是不孝。”
方崖愧疚地低下头,因为要找蛟龙报仇,对于无境宗弟子的培养,他委实不曾上心。
“师姐,这帮泼猴犯了错,你只要喊一声,不必亲自动手,累到你,我们会自责。”韩山嬉皮笑脸道。
“是我懈怠,日后定常束紧箍,牢记师傅教诲,修行之重,重在修心,次在修身。”战戟不必问其中因果,年少就看透人性阴暗的他,自然明白什么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只是以往他分心牵挂白芥,又念一份善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已做得不错,不必妄自菲薄。方才也不是大事,训斥几句便罢了,下不为例。”白芥摇头,“师傅看到如今功成名就的你们,定会欣慰,只是为师授业,也别忘自我提升,要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是!”战戟四人躬身答是。
斜睨着兀空亮闪闪的双眸及耷拉的嘴角,白芥的心被一击,怜惜地想去摸摸他的头安抚。刚探出手,理智就及时回归,“卖萌也没用,你也留下,学学什么叫进退有度,左右有局。”
“不——”兀空尾巴还未摇晃几下,白芥就闪身消失在落英缤纷中。切,逃得真快!想丢下我,没门。
逃离无境宗的白芥飞了一段路程后,就慢悠悠地落到地上散步,沿途的风景没有无境宗的美不胜收,却有独特的破败感,让人眼前一亮。
没走几里地,就听到身后淅淅嗦嗦的尾随声。
“出来吧!”白芥早知兀空尾随,只是想知他有多少耐心,就吊着不理。
突然,从白芥身后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幼崽,毛绒绒,胖嘟嘟地,乖巧地缠着她的脚踝,一面转圈,一面嘤嘤唤着。
“狐狸不是叽叽吗?”白芥双手抱胸,看兀空耍宝卖萌。
兀空前脚一顿,懵懂地抬头,假装一脸无知。
“数典忘祖?”白芥展颜一笑。
兀空赶紧摇头,既然卖蠢混不了关,当即转换招数,摇身一变,就恢复真身,是一只身高三丈,九尾遮天的雪狐。
“姑奶奶走累了吧,让小的戴罪立功如何?”兀空边说边匐下身。
几年不见兀空的真身,她竟不知他已长得如此庞大,直面中,有一种在体型上被碾压的无力感。
“你这般太招摇,离我——”
兀空才不肯乖乖听话,又变成小不点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跟着白芥。
白芥嘴上嫌弃兀空,但也默许了他的死乞白赖。
因为兀空口无遮拦的捅破战戟对白芥的情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白芥只能选择长途旅行。从南到北,刻意地走走停停,赏夕阳,观日出,等冬雪消融,去踏春品茶。想做的事情多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记忆自然而然地被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