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岁月静好,除了花园里平日开得艳丽的花朵此时焉嗒嗒的,一切如往常那般安静祥和。
她走在这条路上,空气中都有一丝一缕的魔气。
她走到小姐房中,里面一片寂静。她环视一周后,当她想要离开屋子里,窗柩里传来小姐低声呻/吟。
不是欢愉的呻/吟,是痛苦的哀嚎。
窗柩是一堵死墙,是墙上的一个装饰。彦希走进,在窗柩上摸索一阵,摸到凸起一块的东西后往下一按,轰轰烈烈,有窗柩的墙向上升起,里面昏暗一片,只有猩红的蜡烛照亮。
100年后的记忆与此刻的场景重合,这个山洞不正是烨渗作恶的地方吗?
她越往里走,小姐的呻/吟声就越大,隐约还有水花四溅的声音。
她想到一百年后腐烂的尸体,和此时已经入魔的烨渗,脚下的步伐就越发急促。
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一百年后那间被烨渗烧掉的房间。
她猜得没错,小姐果真在被烧掉的房间里。她痛苦的啜泣,声音一声比一声低。
彦希屏蔽了气息,才能让里面的人察觉不到她,她在门外,不敢轻易进去。烨渗虽然才入魔,修为远不及后世,但是他要是用小姐的性命威胁?
她这一次,要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她要让苗府所有人都平安活下来。
当即,她捏了一个法诀,随后自身散成一团绿色的萤火,萤火在空气中不过屏息间就无影无踪。
这是她在得到木灵后触发的木灵秘法,之前的以木为介,附身成像是其中一个,现在化虚又是另一个。
她成为万多灵气中的一个,顺利进入房间。
房间里水汽氤氲,只因房中多了百年后未曾有过的沐浴木桶。小姐浸泡在水里,脸色苍白,因痛苦而露出水里的手臂紧紧抓住浴桶边缘,白得如死尸的手臂上,青色的淤青变得比之前更加多了,一块接着一块,触目惊心。
“救…救我,烨渗。”
人在将死之际,能察觉异常的灵力波动。彦希此刻化虚还并娴熟,灵力波动得厉害,小姐应该是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将她误认成烨渗,但既然是烨渗要杀她,她为何向烨渗求救。
仿佛为回答她的疑惑,下一刻有人推开紧闭的门。
“父亲,放过女儿吧。”
苗人凤走进来,居高临下俯视蝼蚁般,眼神如看死物般,没有一丝感情。
“你是低贱的药奴,不配叫我父亲。我早就知晓你与那魔头的伎俩,刚好我也要寻个借口将我的老朋友骗到府上,不然我会容忍你们这么久。”
他面目狰狞,蹲下身死死掐住小姐的脖子,“皖皖,你要是乖乖听话等我飞升那日,说不定你就是苗府唯一的女主人,是尊贵的仙人女儿。可你居然舍弃身份背叛我。”
他咬牙切齿,手指在她的脖子上掐更紧。皖皖如死尸一般苍白的脸,此刻的窒息感于她而言就是巨大痛苦上的一根举重若轻的羽毛。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往日温婉而怯懦的眼睛全是嘲笑,那嘲笑仿佛在挑战他的权威。
“父亲,我可以活到那时吗?我每日浸泡在药水里,充当你净化浊气灵力的媒介,我是你药物,我等不到你飞升那日,我好疼,好疼。”
苗人凤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不知是哪一个字触动了他,“你说的对,你是药物对我还有用,不到你死的最后一刻,你都得给我好好活着。”
窒息感猛地消失,新鲜的空气涌入鼻息,她剧烈猛咳嗽来缓解刚才痛苦,但她噎住咳嗽,赶在他走之前向他求情,“父亲你放过烨渗吧,他是因为女儿才对父亲有敌意,女儿现在只想一心一意孝敬父亲,父亲不必费心对付一个宵小。”
苗人凤停下脚步,手抬起的一瞬间就有黑色雾气出现在他的手掌,他的脸黑雾照得阴冷,“不用多费心,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那黑雾是魔化后烨渗的魔气,如今黑雾在苗人凤手里,那就说明烨渗…
身后扑通一声入水,皖皖全身乏力地跌落在水里。
烨渗…死了。
苗人凤头也不回地离开,一个别有用心的药物,一个心不向他的药物,死了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