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书陇右(1 / 3)

一日前。

陇右道,滦风郡[4]。督战行营,侍中所。

夜至戌时,浓云将镰月裹挟至云层之后,乌突突的月光看似丧了锋芒,可仍旧难掩冷锐的杀气。黑夜中,一只笨鸟飞上哨塔歇息,哨兵不耗一箭一石徒手就逮住了它。

“报——!” 哨兵行至侍中营帐前,将捕获的白隼递上,门前卫兵又提着笨隼入了帐。

正三品侍中刘怀中身着官服,正坐于案前翻阅军机要情。他年过不惑,中等身材,一脸谨慎坚毅之相。刘怀中本为前朝之臣,自李氏起兵,他便通过李俭母妃尹氏一族引荐,弃旧朝投诚大唐,又因欣赏大皇子李俭为栋梁而效其阵营。

“禀侍中,哨所获白隼一只,似是报信来的。” 卫兵跪地将捆翼的白隼置于膝前,又献上一根仅两寸长的细小竹筒。

刘怀中疑惑起身,上前拿起那根竹筒,只见蜡封处深印着“窦”字,分明是皇后私印样式,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督战行营,大皇子李俭所。

只见刘怀中蹙眉在营外踱步,正当焦灼之时,李俭从营中大步走出。

“刘侍中缘何如此催促?” 只见李俭身着布甲,裹交脚幞头,气宇轩昂,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虽年十五,但沙场的历练让他已然一副自信的成年男子模样。

刘怀中速速上前行礼,而后抬臂道:“殿下,此地不宜商谈。”

“何事如此要紧神秘?我还要和众将军一同去觐见父亲议事,侍中快说吧。” 李俭把着剑柄,脸上有些不耐。

刘怀中也知自己的行止过于神秘,便凑到李俭跟前小声道:“是窦氏。” 李俭的眼神突然变得尖厉起来。

营帐间卫兵们列队举着火把巡逻,不远处的僻静地,刘怀中和李俭立于帐后。

“依侍中看,皇后娘娘一行已至长安了吗?” 李俭拿着竹筒打量问道。

刘怀中也看着竹筒道:“臣拙见,未至。”

“那为何传信?路上出了事?” 李俭看向刘怀中。

“臣不知,不过,臣另有一事相告。”刘怀中作礼回道。

“快说!神神秘秘。” 李俭不耐烦起来,他原本单脚踩着一处石墩,说完直接跨坐在上面。

“我军行前,德妃娘娘曾交代过臣,若前线于殿下不利,后方将有所动作。恕臣未提前告知殿下,这也是娘娘的吩咐。” 刘怀中似乎预料到李俭听后会急躁,提前伸手扶住李俭的肩膀。

李俭果真蹭地一下起身,他压抑怒火和音量问道:“什么?什么动作!”

“殿下息怒,娘娘说,此行必有殿下的军功伟绩。” 刘怀中回道,“不过臣也曾劝诫娘娘,勿行阔斧之举。想必德妃娘娘是知道分寸的。”

李俭此时已急躁地在原地踱步打转,他一脸愠怒道:“为何母妃总是不予我知?我在前线本就有军功!不出十日,就能和父亲打完这场胜仗,又何来不利?待我将薛家小儿枭首,父亲一定对我青眼另加,到时局面自然不一样了!若是此时节外生枝,岂不误事!” 说罢他便狠狠踹翻了石墩,在李俭心里一直相信父亲能看到他的光芒,认为自己只要足够优秀,就有资格争一把太子之位。

刘怀中用靴子扫平沙地上李俭踏过的脚印:“殿下莫急,臣在长安的人手还未曾传信,想必无有大碍。至于圣上的心思…恕臣直言,终归是揣度,德妃娘娘所虑也并非毫无道理。”

李俭不服气地看一眼刘怀中,而刘怀中却继续淡定道:“不过这皇后的信件究竟写了什么,恐怕只有圣上才能知晓。容臣随殿下之后入营,交与圣上亲启。”

“待父亲亲启,若真与母妃有关,我们又能做什么?还不如现在打开它看看究竟!” 李俭说罢就欲图扯了竹筒的蜡封,却被刘怀中断然抓住手臂。

“不可!殿下,虽说捕获送信白隼的是亲兵,无旁人知晓。但这白隼痴傻莽撞,现下收发路径又皆在殿下手下把持,难说不是皇后为了倒打一耙才故意选了此等劣鸟送信。若真是出事,后头追究起来,皇后说送到了,我们却说没见到,那便说不清了。” 作为纵横两朝之臣,刘怀中所言的确缜密。

李俭稍稍使力便挣开了刘怀中的手,他紧皱眉头问:“既不知母妃要做什么,又不知皇后信中写了什么,那如何是好?” 言语间带有责怪之意。

“殿下只顾安心杀敌,不必多虑。想来德妃娘娘必是胸有成竹,臣此时告知也只是为了让殿下心里有底,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随机而变。” 刘怀中深深作揖。

李俭自觉郁闷无味,将竹筒丢回给刘怀中:“多此一举!” 而后带着气径自离开了。

督战行营,军机大帐。

帐内烛火充盈,除了铠甲摩擦发出的声音再无响动。

当今圣人李容正宽披薄甲,站在铺展舆图的方台之前,一旁还置有以滦风郡作为辐射点制成的微缩沙盘。围着方台的还有开国将军柴幕及其长子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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