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结束以后，澜岛落了几场大雨，气温更是一降再降，不等姜妈唠叨，姜璨已经极自觉地在校服里加上了秋衣秋裤。
在喆城被冻了四年后，姜璨变得非常畏寒。尽管澜岛冬日最低气温也低不到十度以下，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用毛衣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圆球。
圣诞节前夕，十五班历经了一次换座，这一次，许棠没有选提前跟姜璨商量好的三组四排。
本来姜璨的打算是，许棠名次靠前，可以优先选择比较好的中心位置，而且班上同学都知道他俩关系铁，不到不得已，不会贸然去坐与许棠同桌的那个位置，明里暗里也算是给姜璨自己筹谋了个好座儿。
哪成想许棠这小子，到他选座位之时，抱着厚厚一摞教科书，看都不看姜璨一眼，径直去了靠窗的一组，还特意选了个已经有同桌的座位。
“你们这是绝交了？”乔冉挤在教室外等待选座的人堆里，扯了扯姜璨的袖子。
“我也想知道。”姜璨默默垂下眼皮，将抑不住的失落尽数藏进眼底。
运动会过后，日子恢复到一如往常的忙碌当中来，姜璨也偶有觉察到她与许棠关系的变化，例如，许棠上学出门的时间，生生往前提了一大截，然后每每到放学他便有诸般小事缠身，总像是在故意躲着姜璨似的，他们之间闲话也讲得少了，莫名变得客套疏离起来。
这次换座的商量，与其说是商量，更像是姜璨一个人自我的安排，许棠听了，并没有同意，而且还不将这一结果告知给姜璨，徒留她一人傻傻期盼着，直至事实摊在她眼前。
“他跟你表白被你拒了？”乔冉八卦心切。
姜璨无奈看她一眼：“谢谢您，您可歇歇吧。”
一阵忙乱过后，学生们按顺序一一将自己座位选好，尽数落座。
姜璨这次期中考成绩在中上游，排名靠前，轮到她选座位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三组四排还在，只是同桌变成了陈京西。
陈京西是班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温顺平和，任劳任怨，兼顾体育委员与卫生委员两职。姜璨认为，跟陈京西当同桌，也不赖，主打一个省心省力。
收拾桌上刚搬来的杂乱书本间隙，姜璨看见陈京西在笔记本上撰写着新一期的板报安排，她随即发问：“又要办黑板报了？”
“是啊，这不快到圣诞元旦了么，板报也该更新了。”陈京西答。
“那是今天下午大扫除的时候弄吗？”
澜海一中一月一次的全校大扫除，时间定在每月中下旬，雷打不动。
大扫除需要在当天整整空出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做，除了班级内外需要做打扫、除尘、消毒一类清洁工作之外，学校还给各班级划分了相应要清理的校园公共区域，比如楼道、厕所、操场、花坛等等诸如此类。
十五班这次十分不幸，被划分到了所在楼层厕所这一区域。
“恐怕没空。”陈京西挠了挠头：“板报得这个周末来弄了。”
姜璨惊讶：“放假来学校写板报？”
陈京西你真的不要太无私。
“没办法啊。”陈京西讪讪笑了笑：“大家学习任务都挺重的，我每次花个大半天时间也就完成了。”
姜璨于心不忍，这办板报本就是集体的事，怎好心安理得让班委自己一个人来做？
“周六还是周日？我喊乔冉许棠大家一起来给你帮忙。”
姜璨夸下海口。
下午大扫除的时候，姜璨抽签抽了个松快职儿－擦玻璃，可打水的迟迟不来，问才听说是他们这层水管坏了还没修，打水的都在二楼一楼排着队呢。
姜璨忙捏着抹布跑下楼去找打水的乔冉，向她献殷勤。
彼时乔冉刚给拎着的塑料桶接上水，透明的水柱重重砸向桶底，释放出一连串咚咚的闷响。
“你来干嘛？”
只见乔冉双袖已经高高挽起至手肘间，她站在水池边上，单手叉腰，狐疑打量着笑得虚伪的姜璨。
姜璨向她抛去一个媚眼：“跟你商量个事儿。”
……
“你要我浪费周末的美好时光跑来学校帮那呆子办板报？”
正好水桶里的水也接了个七八分满，乔冉在说话间将它挪至一边。
见乔冉对此事兴趣缺缺，姜璨灵光一现，故作扭捏道：“不是啦，其实我也有私心。”
“我还叫了许棠。”姜璨伏在乔冉耳边细声说道。
接下来的，就无须再多说了，一切全凭乔冉自个儿脑补。
乔冉听罢忙不迭拍拍胸脯：“这么说的话……那姐们儿义不容辞啊！”
“那你怎么报答我？”乔冉目光悄然移向那七八分满的水桶。
“明白嘞姐！”姜璨将抹布扔给乔冉，兴奋地伸手去抓那水桶提手处，乔冉都愿意牺牲宝贵的时间了，给她拎桶水又算什么呢？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