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缕缕清风从门缝底下钻进,烛火被风掠过,墙上映着的人影不由得晃动起来。
许氏在月光的投射下摸着黑摆好明日早起要用的物件,月亮渐渐被几片云遮住,视线看不清,她不得不从厨房退出来,回了卧房便看见女儿依旧埋头在桌前。
“虞儿,你这信还没写完吗?”
“娘,快了快了!”林思虞偏头看了眼许氏,又转了回去,握笔的手匀速地动着,足足写了一张纸才停下。
为了符合她初学者的人设,纸上字迹略显潦草,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字形也写得大,虽写了一面,但实际并不是很多,又配了许多简简单单能看懂的线条画。
林思虞双手抓住举起纸张,与烛火之间隔了一个手臂的长度,在火光的微弱烘下轻轻吹着,等墨干了后,铺在桌上折起来。
前几日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是枇杷姐姐寄来的,说了一些京中趣闻,并询问了林思虞如今的状况。
今日发生了挺多,她挑些紧要的写了回去,并问了几个问题。
“娘,你帮我拿个竹板来!”
拜托完许氏,林思虞将信装进信封里,信封是她手工折的,不用多花五文钱去书肆买。
许氏将竹板递过来,眉眼弯下,笑道:“写的什么啊?”
林思虞晃了晃脑袋,接过竹片,墙上的小人人影跟着晃动:“秘密。”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避过火苗,用竹片从蜡烛上挖了一点温热的烛油下来,滴在了信封封口处,几个呼吸后,烛油冷凝,信也被蜡封好。
许氏坐在床沿上,见女儿忙完了,招呼林思虞过来,拿起林思虞放在床上的套袜摸了摸,嘴角不禁上扬,露出回忆神色。
“多年前,你大爷爷请了位绣娘来教村里的妇人们学刺绣。你二伯娘怎么都学不会,就让你大堂姐来,没想着这样一个小丫头学得倒还不赖,如今也是能凭手艺挣银钱的大姑娘了。”
“虞儿,你瞧,绣得多好,这袜子上的花你可认识?”
林思虞点点头:“花瓣宽大而张扬,花色艳丽且多样,娘你跟我讲过,是虞美人。”
“没错,是虞美人,也叫丽春花,娘小时候待的老家四周环山,漫山遍野都长满了它,春夏之际绽放之时极为好看。”
“咱们村口也长了几株,你大堂姐应是在那里仔细观摩过,才绣得这样像。”
屋内的氛围正好,正适合勾起回忆,许氏笑了笑后又叹了声。
“但它有毒,娘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便是误食了几朵离去了,她的亲人想要火烧掉那满山的丽春花,因为那丽春花能入药,很是珍贵便被人拦下。之后那亲人竟也是做了栽植丽春花的营生,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许氏将林思虞揽过来,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过,娘为虞儿取这名字也是希望你日后衣食无虞,安乐自在。好了,快些去擦洗吧,早睡早起,明日多卖包子可忙得很。”
听许氏方才的话,林思虞心中突然有了想法,她摇摇头,眼睛里透着几丝光泽:“娘,你过来帮我下,我想做个吃食,不对,是药…膏?”
许氏愕然眨了下眼睛,怎么女儿突然想做吃食了,不,是做药膏了。
药膏?
不等她多问,林思虞三下五除二就将许氏拉进厨房,顺便握住蜡烛,直直冲着厨房里的背篓过去。
里面装着的是今日沈老夫人送的水果,因着明日要将提篓还回去,许氏便将其收到了自家的背篓里。
“虞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思虞没回话,挑了五个大梨子出来,又抱进盆中洗了洗,放到了砧板上。
“娘,你帮我把这梨子去了皮去了核切成小碎块,我想熬梨膏给霜姐姐喝,你相信我,那梨膏能止咳。”
“什么止渴梨膏?你从哪儿知道的?”许氏虽是疑惑开问,但还是拿起了刀开始切。
“咳咳,是枇杷姐姐告诉我的。”林思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找其他材料一边回道。
方才听她娘说往事,提起丽春花能入药一事,她猛然想起丽春花也就是虞美人,能镇静止咳。
大部分人对于自己名字中所包含的字总是有几分关注的,她也不例外,这事也是她偶然看到时记在心里的。
一想到止咳,便想到了今日认识的霜姐姐,接触了半日,觉得霜姐姐人不错,能有法子让霜姐姐的咳嗽缓解一下,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她又不是大夫,不懂剂量,有毒的虞美人她是不敢用的,但秋梨膏她会做。
虽说秋梨膏从名字上看是用秋梨最多,但用别的梨子也是可以的。
沈老夫人送的梨的品种,她认识,是酥梨,味甜而不腻,水分饱满,用来做秋梨膏也很是不错。
想到这儿,林思虞将两个小袋子找了出来,一个袋子里装着的是她们家种的姜,一